当我想下笔谈谈对下午看的《残酷的游戏》的看法时,我竟然想不起来里面的主角叫什么名字。这一点都不奇怪,外国人的名字本来就难记,况且电影里本来就没怎么出现主角的名字(是这样么?我不记得了),我想外国人记中国人的名字大概也很痛苦吧!想到这里我的心理很平衡了,大家彼此彼此!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跟黄正禄有一致认为表面越是平静越是道貌岸然的人往往越是危险,而外表看来桀骜不驯、残暴冷酷的人几乎都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掩饰自己内心脆弱的可怜虫。电影里的女主角属于后者,她登场的时候很不讨人喜欢。这个女孩子像阿甘的童年一样带着腿箍,行动不便的她坐在马路边的长凳上想的居然是怎么往最热闹的地方扔炸弹,还很冷静的把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面想得很细致并把它们告诉自己的父亲。这个女孩子邋里邋遢的,不仅自己整天脏兮兮的,还把房间弄得像个垃圾堆。她很残忍,躺在美丽的湖边不是欣赏两旁如诗如画的风景,而是虐待一些小动物,比如把铁丝穿过小鸟的身体把它慢慢玩死。
小孩子虐待小动物其实并不稀奇,这种事情我小时候也做过。比如我会点燃一炷香,然后一只一只地烫在窗户爬行的蚂蚁,然后把鼻子凑上去闻那股焦臭的味道。我做过最残忍的事情是有一次去乡下外婆家跟表弟表妹们在小溪边玩耍的时候抓到一只小拇指大小的青蛙,我们弄瞎了它的眼睛,还把牙签插进它的眼窝美其名曰给它“补目”。虽然这些举动现在想来让人毛骨悚然,但当时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意识觉得那是非常残忍的举动。
之所以提到这些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认为小孩子的古怪、孤僻、邋遢、残暴都是情有可原的,这些东西几乎都源自于他们的天真跟无知。而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终究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终究有一天他们是会长大的。比如我跟我的表弟表妹们现在都很善良,我们都没有继续虐待那些可怜的小动物,至于杀人放火那种血腥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小女孩在遇到她的家庭教师的弟弟之后,她就开始变了。似懂非懂的爱情在小女孩身上发生了神奇的效用。她开始愿意跟人交流,愿意放开胸怀接触大自然,细细聆听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渐渐地小女孩开始理解了这个世界,当她看着蔚蓝的天空说,我从未发现天空居然也有如此丰富跟美妙的色彩时,我知道久违的天真与善良回到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朦胧的爱情是注定要失败的,这次失败的爱情虽然让女孩痛不欲生,但失败的经历无疑换来了女孩的成长。女孩开始意识到“爱”与“被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小女孩潜入父亲的房间在父亲枕头底下放下一朵代表祝福的野花这个情节标志着小女孩抛开了过去与父亲的隔膜,渐渐理解了曾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父亲。
但潜入父亲房间这个举动也让女孩发现了一个的秘密: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频频告诉自己虐待动物时要站在动物的立场上想想动物的感受的父亲居然是个血腥的连环杀手,自己接受了父亲的教育却发现这么不堪的真相,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长大了的小女孩没有因此而崩溃,她本能地认为那些死在父亲手下的儿童是无辜的。她本能地劝诫自己的父亲,父亲却一意孤行,以那帮小孩子毁了他的所有的文件毁了他倾注毕生心血的工作,甚至以那帮小孩子的名字开头的字母连起来是“魔鬼”之意为由继续他的杀戮
善与恶的界限在父亲的心里就这样被模糊了。小女孩毕竟对善恶的认识还停留在本能的阶段,她无法说服自己的父亲,只能面对父亲远去的背影默默为他祈祷。
父亲原本有机会下手杀掉最后一个儿童,可在临下手的那一刻,父亲犹豫了。他突然问自己,天哪,我到底在干什么?在父亲犹疑的这几秒钟,警察迅速赶到将他击毙。
这个细节像锋利划过我脑海的钢刀一样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至少它给了我这样的感觉:父亲的“恶”是不太彻底的。电影里“善”也不彻底,“恶”也不彻底,恰恰是这种不彻底让人忘记了电影是个故事,因为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活得那么不彻底。
影片最后温情脉脉地让小女孩与幻想中没被警察击毙的父亲拉起了手,只是温馨的场景一闪而过,迎接小女孩的其实只有一扇冰冷的窗。“窗”这个意象大多有展望未来之意,那小女孩面对着通往未知的窗口,将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影片到此戛然而止。不过导演这个并不确定的结局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善与恶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止,战争还将继续。

残酷的游戏Un jeu brutal(1983)

又名:残酷戏剧 / A Brutal Game

上映日期:1983-09-28片长:90分钟

主演:布律诺·克雷梅 Emmanuelle Debever María Luisa García 

导演:让-克洛德·布里索 / 编剧:Jean-Claude Brisse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