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0-31

春之森林:《春的森林》：又黄又暴力的“过家家”游戏

导演：皮埃尔·吉雷斯·穆尔吉亚
主演：娜拉·温德尔，伊娃·爱洛尼斯科，马丁·劳博

从影片中的三个孩子身上，我们恍若看到了所有孩子的影子，甚而是整个世界的影子。一如沙砾中的生存之道，终究太像孩子的生活，抛离开一切社会的牵责，唯以自由抵挡住一切尘世的喧哗与躁动。——陆支羽

倘若抛离开情色与暴力，影片中的三人游戏便是同属于我们所有人的童年印象。《春之森林》，那恍若是一把开启成人之门的锁匙，而可恨的是，门前门后的风景并不因小孩与成人的不同而有丝毫的异质。在小孩子的游戏里，我们看到了太多成人的影子，毫无防备的，措手不及的。一如我所念想，《春的森林》注定是一个又黄又暴力的“过家家”游戏。
影片中传达了太多骇人的隐喻和象征，它们无畏地彰显出令人恐惧和厌恶的一面。就本片意念上的邪恶导向而言，它甚至比帕索里尼的《索多玛的120天》更可怕。那些潜藏在孩童内心的暗物质被一寸寸牵引出来，“性本恶”的流言四溢开，一如波德莱尔的“恶之花”溅射出遭人唾弃的毒汁。在“春的森林”里，一切都是国王的子民，而情欲和暴力的极端美学则是这个黑森林之国的集体游戏规则。
从人性层面来细究这个三P故事，就像我们小时候所熟识的“三个和尚”的故事一样。国王一个人的情欲尚可靠自慰完成；国王和皇后两个人的情欲则必将倚赖于肉体的交媾；而这注定是不属于三个人的快乐。于是，当国王心中的“真命天女”出现时，便终将有所择选。被抬举者披皇袍加冕为后，被摒弃者则谪贬为奴；而人性的底色亦开始诉诸于暴力。在我以为，那是无法弥合的关于“性本恶”的古老传说。
影片的开场是一个黑色调梦境，被笼罩在光晕般的幻梦里。少年费比诺全裸躺在黑暗中，德国牧羊犬凶狠地扑上来，风声如鼾。恶犬的利齿如此猝不及防地咬啮了费比诺的身体，就像一场现实对梦境的咬啮。在我想来，恶犬把言语诉诸于利齿，那即是潜藏于肉身中的“性”与“暴力”的恶性肿瘤。从这一层面分析，“国王”费比诺与恶犬的形象便得以叠影，两者亦具备了同质的“恶”。换句话说，男性就像被母体驯化后的野狼，初看是温顺的狗，骨子里却潜伏着阴仄的狼性。开场这一出恶犬的梦境，亦在结尾处得以有力的呼应。那是费比诺映现在岩壁上的手影，形成一只狗的影子，让人不禁想到那一度出现于画面中的恶犬，仿佛一种不安静的、诡异的存在。
从女孩劳拉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另一层面的受虐心理。令我念及一个邪恶的魇语：“女人是水做的，而男人是玩水的。”《春之森林》中的女孩劳拉正是如水这般心思绵密地包容着“国王”费比诺的一切恶的行径。然而，在一次次恐吓与诋毁中，她的受虐心理却愈发呈现出荒诞的气息。她在梦中看到黑色的雪，而费比诺攀登“蓝山”的宿梦一次次落空；她看到森林深处废弃的古堡，恍若炼狱般的生命的禁区；她看到黑暗的洞穴和岩壁上血淋淋的鸟；她看到肆虐的暴风雨和漫天的鸦雀；而那些突如其来的蛇，究竟又是怎样一种黑色调的隐喻呢？当费比诺逼迫劳拉把挂于脖颈的“皇后”挂坠转给西尔维娅时，少年的心亦随之陷入利欲熏心的深渊之中。
费比诺与西尔维娅一齐用箭射杀小鸟的残酷片段，是全片最具象征意味的一幕；杀毕小鸟之后，他们转而又把箭头对准了手无寸铁的劳拉。此时此刻，劳拉的命数便与那只黑色小鸟的遭遇重合到了一起。无奈的是，在费比诺心中，唯有心高气傲的西尔维娅才像是堂堂正正的皇后，即便劳拉才是真心爱她的奴仆。
在费比诺心里，那座藏匿于森林中的古堡亦是他独有的；而他则是古堡的国王，甚而这一整座森林也都是他的。费比诺的身上绝然是具备了狮子的秉性，而这秉性，亦是“男人之恶”的绝望隐射。然而，费比诺脆弱的一面亦如他的强硬一般透现出来。即使跟他人在一起，他都会不可避免地觉得孤独；一如西尔维娅的性格宿命。当三个人在漆黑的岩洞中走投无路的时候，西尔维娅身上的傲慢一瞬间消失了，转而变得异常脆弱不安。唯独在岩洞外受尽残虐的劳拉，却兀自表现出如此坚韧而冷静的一面。于是，人性的复杂，即在这样细致的对比中一一彰显出来。
影片中的残酷桥段被配以纯真的童声合唱，殊不知，那是一种反黑暗的抵抗，还是一种反光明的沉溺？而其间《结婚进行曲》的变奏，听似悠扬舒缓，背后却同样藏匿着黑色调的恐惧。
影片中反映施虐与受虐的段落都呈现出一种人性的恐惧感。黑色调的恶的驱使，在森林之国与废弃的城堡中一次次演绎着，暴虐中的原始气息承载出一个童话世界中所有的成人化臆想。而用现今的眼光来看待此片，SM的气味确乎很重，那番“虐与被虐”的双向式交流，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楚，更是那心灵深处的恐惧。
从影片中的三个孩子身上，我们恍若看到了所有孩子的影子，甚而是整个世界的影子。兀自念及拉里·克拉克的《半熟少年》和《滑板公园》，那些藏匿于少年身体中的“性爱的乌托邦”折射出太多成人世界的光泽；而他们的“性与暴力”却纯粹得一塌糊涂，出离于任何事关金钱、名誉、地位、权势的成人化诉求。因而，孩子们可怕起来往往比成人更甚，无道德，无政府，无纪律，无准则，不顾一切，没有任何社会身份与律法的牵制。由此想及敕使河源宏的《砂之女》，电影结尾处，生物学家决定留驻沙砾之地的念想，亦开始显得清晰透彻起来。沙砾中的生存之道太像孩子的生活，抛离开一切社会的牵责，自由抵挡住一切尘世的喧哗与躁动。

PS：本片是意大利女导演穆尔吉亚（Pier Giuseppe Murgia）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电影作品，影片因展现了少年性爱而被禁长达20年，1999年影片解冻后由日本购买版权，发行了精装版VHS。

正片

春之森林Maladolescenza(1977)

6.0

6.1 6.0

又名：春的森林 / 思春的森林 / Playing with Love / Spielen wir Liebe

类型：剧情 / 爱情 / 情色 / 地区：意大利

年份：1977 语言：意大利语 / / / 德语 /

上映日期：1977-05-06(意大利)片长：93分钟

主演：拉腊·文德尔伊娃·爱洛尼斯科马丁·劳博

导演：皮耶尔·朱塞佩·穆尔吉亚 / 编剧：彼得·贝尔林 Peter Berling/Dieter Geissler/Barbara Alberti/Amedeo Pagani/皮埃尔·吉雷斯·穆尔吉亚 Pier Giuseppe Murgia/Dezsö Kosztolányi/Edith Br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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