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8-09

呼啸的金属:呼啸的XX

导演也许只是想借助金属拆解行业从业人员的生存现状来反映整个中国当前急功近利轻视劳保，靠压榨廉价劳动力和污染环境损害健康来换取发展的经济模式。若如此，下文有误解，敬请原谅。

早上起床看到豆瓣上浙美组织的环保影片观摩活动，冲着导演借摄像机拍纪录片的执着历程介绍，动了心。叫上俩哥们骑车从玉泉赶去浙江美术馆，由于时间估计失误导致迟到20分钟，很遗憾没能看完整。不过之后的问答及瓦全的播放都一直在场。华青导演很年轻，听取问题陈恳，讲话风格平和，和片子的叙述方式与展示力度很相近。回答问题过程中，华青讲了影片选材构思剪辑的思路，讲了跟踪采访拍摄的不易，讲了纪录片发行参映获奖的情况，讲了浙江卫视的定位和自己与之合作的情况，并表达了从以前到现在以及接下来几年记录片拍摄的经历和坚持关注环保题材的想法，很真诚很详尽。
观众到场率还不错，不了解国内纪录片小范围展映的真实情况，但主持人说很意外人来的这么多。观众提问很热情，从问题来看，不少人是认真欣赏并思考了的。对我留印象比较深的是两位阿姨婆婆级的观众提问。
有位阿姨提问说很难想象在浙江台州这么富裕的地方会有这么落后的产业。当时听完哑然失笑。不知道她是不是浙江人，但身为一个来杭州求学三年的外地人，从自己有限的所见所听中得出的认识是，浙江经济几乎都是以这类小规模产业发展起来。其实若换掉片子中一些跟金属拆解有关的镜头，这个片子完全还可以取名叫《呼啸的XX》，而XX则可以用塑料、五金、皮革、纸张、布匹等等替代。浙江模式正是这些靠作坊式乡镇小企业形成的产业集聚群落而形成的，而这些行业的大多特点是：农民工众多、劳动报酬低、安全措施差、职业病高发。所以有位女生提出片子其实不是在讲金属拆解而是对中国农民工群体全景式的展示，深以为然。华青说，当地最早做金属拆解的那批人都很富裕了，环境污染后他们出外大多买房置地，在上海甚至在澳大利亚。而借片中几位农民工之口，我们知道他们的愿望不过是想挣点钱还上家里的债款或给儿女婚嫁盖房，对于重金属污染损害健康的现实，贫穷朴实如他们，只是认为干了几年也没问题、头痛脑热吃点药就好、食物当地人吃得他们也吃得、活计别人干得了他们也一样可以。来自中部农村，我深知他们的艰辛。生活不易，不身处其中你难有切肤之感。
还有位老阿婆貌似已经满头白发了，仍精神矍铄思路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发言刚开始的话让我感叹阿婆的思路和见识，但后面提到导演这样反应中国阴暗面，会不会让老外对中国产生不好印象的疑虑，则让我发现太多的老一辈的某些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国内导演到国外各类电影节参映获奖的作品，多反应中国社会阴暗面的问题，已经讨论太多，褒贬参差。中国的因为涉及不同类型不同主题不同导演，这里不予讨论。特殊政治体制加上中国导演故事片电影创作水平所限，都培养了老外评委对这类题材的关注兴趣。当然，这也招致了国内民众对这些作品的非议指责。但我很赞同华青的一个观点，环保问题不应该分国界。无论从物质上还是文化上，环境从来都应该是一个全球共同关注和承担的对象。不过提出一点异议是，本片有很大一部分重心表达是放在反映中国经济发展模式对劳动者权益保障不足和中国农民工艰难生存现状上的，得承认这些社会体制的阴暗面反应是有国别的。不过计较这个问题并不是说我反对把它展现给外人看。既然是自己的问题，我从来不觉得该藏着掖着，有问题就必须要直面以求解决而非掩盖以求逃避，这一点不管对政府还是个人，都应该成为行事底线。再次引这句万能句：面子是别人给的，脸确实自己丢的。至于导演，是否有借此迎合某些评委喜好的问题，这里不便揣测。当然，从华青在现场的回答和他个人一贯关注环保问题上看，他的真诚坦率是让你安心的。
不过说到阴暗面展示的问题，这里想表达一点个人疑虑。虽说拍摄纪录片的大多导演都只是在尽可能客观真实地反映问题所在而并不是以提供解决之道为目的（华青也提到太多纪录片导演得抑郁症，想来也多是他们试图提供解决之道上走得太远吧，至少也是原因之一），但按说炒菜要人品唱歌要人听，无疑让反映这些问题的片子吸引更多人眼球获得更多人关注，进而才在有可能有能力的情况下由组织或个人解决问题，无疑这是每个导演最原始最真实最主要的目标。但显然这类题材的大多独立纪录片也包括很多此类题材的故事影片都未被主流媒体所乐于或者说敢于接受，那么自然它的受众也就少之又少了，关注度低而希求解决的可能性也不可能高。缺少一个公开有力的展播平台，华青也承认这点。那么有没有可能在记录叙述的或者展播发行上探索出一些更有效的方法来呢？在体制意识政策方向如当前难变的情况下，导演的关注点和施力方向是否应该放在这些方面：片子构思剪辑还未出之时，如何获得主流媒体或者管理部门的认可推广？如不能，在片子已出之后，小范围展播有没有更高效有力的推广方式？
考虑国内实情，想法未免天真。但只真诚希望中国多一些切实扩大影响力吸引更大关注度的纪录片导演和作品，而不是电影节获奖博取令名或满足自我实现就成的影视工作者。当然，我不否认，后者也是一种扩大所记录展示问题影响力的有效方式。
另，瓦全的名字灵感是否来源于机器人瓦力？
再另，作为乐痴，俺也觉得用林海的琵琶语配乐是不怎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