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2-28

激流:全然无声的《洪流》——嘉宝的美国处女作

这是我家宝宝在美国初试啼声的作品，通常被提到时只是一笔带过，但我觉得很好看，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与《茶花女》相比，这回换成了害人精老太婆，而男主角的唯唯诺诺，使我一开始对他不错的印象，很快跌落了下去。

嘉宝的角色名叫莉奥诺拉(Leonora)，很好听的名字，是个出身贫寒的西班牙农家女孩，后来成为全欧洲闻名的歌剧女演员。职业和《罗曼史》里有些相似，剧情却有着本质区别；相似的是女演员在当时都是不太体面的职业。

剧情用现在的眼光看依然毫无新意：莉奥诺拉出身贫寒，却天生一副好嗓子，她与乡绅的儿子瑞弗相爱，却遭到瑞弗母亲的强烈反对；此时莉奥诺拉因家里交不出租金，无奈去巴黎谋生，留信给瑞弗却无回音（他最终向母亲妥协了）。不久她成为名演员回到家乡，此时瑞弗正在竞选议员，并准备遵从母命迎娶猪肉大王的女儿。旧人重逢，爱怨交织中不断错失，终于在一次洪水救援中，两人流露真情（片名"Torrent"指的就是这个罢），却因瑞弗母亲的撒谎诽谤，不仅破坏了两人的感情，更使莉奥诺拉的母亲与女儿决裂。之后又聚聚散散，年年月月，都因为“责任”、“荣誉”而最终错失。

喜欢影片最初的部分，嘉宝就像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女孩，很自然；和小鸟一起歌唱的画面天真烂漫。家庭的温暖也使我很是感动，莉奥诺拉出门前与母亲依依不舍的情景，母亲送她十字架项链护身，这样朴实，使我想起其实嘉宝本来是亲切的一个人，就像海明威在《战地钟声》中写到的那样。

那开头很不错的男主角，看上去更接近有声电影的形象，没有很吓人的眼睛；只是最后以苍老颓唐的外形与依然美丽的莉奥诺拉再次相见，实在让人确信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很想对片中的字幕说几句赞赏的话。这里也是运用了大段的叙述性文字，而且首字母都用了花哨的大字型，就像《铁翼雄风》那样。与之后的27、28年相比，看得出无声电影的风格和水平都处在飞速发展中，越来越能运用“语言”这个媒介来铺展剧情，显然为声片作了前奏。可惜下载的这个TCM版是完全无声版，就是连背景音乐也没有，我开着时代错位的歌曲来填补空白，总是削弱了不少感染力。不过这版画面比较清晰，而影片中有各种不同的色调，红的、雪青的、灰黄的、纯黑白的，增加了画面的丰富感；这在《妖妇》中也有所运用。并且洪水泛滥的景象也与《妖妇》中的水坝决堤可比，对当时来讲都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罢。

嘉宝在片中仍是表现了脆弱的本质，使人忍不住有保护她的冲动。有一个细节颇有意思，莉奥诺拉成名前后写给瑞弗的两封信，笔迹很不相同，从粗粗拙拙的大字到细巧优雅的笔划。我却更喜欢那些粗笔大字。

片中不断出现的信物——橙色小花，每每触动我的心弦，仿佛与莉奥诺拉同感温柔凄楚。尾声的字幕写道：“人们常常错失了最好的，却选择那次好的——来暂慰已心。”瑞弗或许并不快乐，但生活仍然继续。

若忽略掉好莱坞难免的娱乐性，这影片严肃的一面,依然使它成其为一部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