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8-04

女王凯莱:妈妈说，男人都是狗

武当山上，金庸告诉张无忌一句话：
“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张无忌多么幸运，才十岁的年纪就白捡了一句真理。而我们每一篇“厕所读物”永恒的女主角——Gloria Swanson（葛洛莉亚·斯旺森）直到三十一岁才幡然醒悟：
“靠！好看的女人会骗人，有钱的男人也会啊！”
而那时她已经背上了一百万美元的债务，并将用余生来想明白她生命中最会骗人的三个老男人都使出了怎样的花招……
老男人一号：你的领导
不要以为一个1899年出生的女人现在看起来很老就没年轻过。1918年踏入派拉蒙大门的斯旺森还是一个嫩得滴水的少女。在Keystone Studios主演了三年电影后，斯旺森已经有了些许的名气。但小庙供不出大佛，她需要更高的平台来施展自己的美貌。
派拉蒙影业的大佬Cecil B. DeMille（塞西尔·B·德米尔）看到银幕上这块璞玉后立刻派人联系斯旺森，希望她签到自己名下。斯旺森当然清楚德米尔是谁，虽然此时德米尔才在洛杉矶这块风水宝地扎营不到6年，他已经成为了这个行业里最顶尖的导演和制片人。
斯旺森撂下电话，顾不得自己一贯保持的优雅，披头散发地冲到了德米尔的办公室。这间阴暗宽阔的屋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地上铺着北极熊皮，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把办公桌映出王座般的气势。斯旺森觉得自己像一粒想努力站直的花生，她太紧张太兴奋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事业这一刻才算真的开始了。
塞西尔·B·德米尔站起身欢迎她，你们可以想象《教父》里那个将冷峻、威严和温柔同时流露出来的形象。德米尔穿着他最喜欢的马裤和皮靴，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显出不可一世的威严。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用帽子和假发掩饰“地中海”，德米尔连谢顶都化作了气场的一部分。
他拉着斯旺森的手坐在沙发上，笑着告诉斯旺森自己非常喜欢她的几部电影。现在他正在筹拍新片，希望斯旺森能够加入。斯旺森把Keystone Studios剩下的电影扫了扫尾，头也不回地加入派拉蒙，第二年就拍摄了她在派拉蒙的第一部作品Don't Change Your Husband（《勿易汝夫》）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当制片人，德米尔却深谙“造星”的法门。他在电影中从不给女明星用假珠宝和廉价服装，他希望每个明星都觉得“自己拥有这一切”。每天从奢华的片场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斯旺森总觉得难以适应，她从心底涌动出一股对物质和名誉的渴望，而德米尔用另外五部大卖座的电影满足了她的需求。
斯旺森永远记得当她还不知道如何与派拉蒙高层讨价还价时，德米尔给她的建议：
“问他们要月亮。”
德米尔几乎成了斯旺森的绝对支柱，像父亲一样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并一手将她打造成了顶级明星。当好莱坞女星魁首——“美国甜心”玛丽·璧克馥坚守着自己甜甜的银幕形象时，斯旺森则靠着光芒万丈的明星气质成为了引领风潮的女王。
直到1923年，出事了。
1919年，斯旺森和Herbert K. Somborn喜结连理。在生下大女儿后二人的关系越来越糟，Herbert的大男子主义和斯旺森的事业心完全不兼容，斯旺森遇到了几乎每一个事业型女性都会遇到的问题。但她更倒霉一点，Herbert污蔑她和包括德米尔、派拉蒙两大创始人等在内的十四位男性通奸，以此来要挟斯旺森和他离婚并支付巨额赔偿。（此时斯旺森已经是拿周薪5000刀的巨星了）
“敲诈？我葛洛莉亚·斯旺森是吓大的吗？！”
斯旺森在电话里掷地有声地回应她的丈夫。但紧接着德米尔的电话来了，约她在公司见面。德米尔也在那份滑稽的通奸名单里，斯旺森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很生气，会跟她同仇敌忾，一起上法庭。但德米尔只说：
“姑娘，这件事不能见报，一定要私下解决。”
“可是德米尔先生，你也在那份名单里！你知道这都是谎言！”
“可是Marshall Neilan也在名单里。”
Marshall是Goldwyn影业的导演（Glodwyn是米高梅前身。对，就是米高梅里的那个“高”）。在斯旺森对婚姻失望时，她跟这位英俊温柔的可人儿有了婚外情。在开放自由的二十一世纪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她跟Herbert早就分居了。但一百年前，美国的“海斯办公室”刚成立不久，“出轨”这样的新闻可以轻松毁掉斯旺森的事业，也等于砍掉了派拉蒙最重要的摇钱树。
斯旺森沉默了一阵，知道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德米尔劝她再想想，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离开。斯旺森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站着个手拿电报的报童。德米尔接过电报扫了一眼，递给了斯旺森。电报上说葛洛莉亚·斯旺森小姐的婚外情不仅会毁掉她的前程，对整个电影工业都会产生负面影响，这件事必须在庭外解决。落款是海斯办公室的头儿——Will·H·Hays
斯旺森像是被摄影机砸了头，几乎要跪在地上。她把电报还给德米尔，转身走向停车场。德米尔在她身后说到：
“慢点开，姑娘。”
这场离婚案果然庭外“和解”了。斯旺森为此付出了六周的薪水（公司则付了另一半），在合同里写上了“道德条款”来约束自己的言行，颜面丧尽。几个月后她应邀参加公司的某个宴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座位就在Will·H·Hays旁边。整个晚饭过程中斯旺森都越过威尔·海斯的头顶跟别人说话，海斯试图跟她交流她便冷着脸回应。直到咖啡上桌，海斯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明白，我是你的头号粉丝，你却整晚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哪儿得罪你了？”
“可能就因为一件事吧？”斯旺森回道：“你给德米尔先生发的那份电报。”
“什么电报？”
“那封让我庭外离婚的。”
“但我从来没给德米尔发过什么电报啊。”
老男人二号：你的老公
这场“电报风波”发生在斯旺森24岁时，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掉进老男人的坑里了。而且这第一次，还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1914年斯旺森离开学校，加入Essanay公司开始当演员。那时的斯旺森还在做着她的歌剧梦，而演电影的唯一动力就是又轻松又赚钱。她参与了一些自己非常不喜欢的粗制滥造的喜剧，在其中一部电影里她遇到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男演员Wallace Beery（华莱士·贝瑞）。也许是审美变了，也许是斯旺森当时太年轻，她觉得华莱士·贝瑞长得高大帅气，很有魅力。不止是她，所有片场的小姑娘都很欣赏华莱士，甚至希望华莱士能够开车载着自己在洛杉矶兜一圈。
某天拍摄结束，华莱士主动来找斯旺森希望开车送她回家。斯旺森答应了，但不是因为喜欢华莱士，而是她还没坐过这种没顶棚的小车车。
两人的交流还未深入，华莱士就转去加州工作了。1916年斯旺森到了前文提到的Keystone Studios，这家公司也位于加州。华莱士得知她要来加州，主动驱车八小时去接斯旺森和她的母亲。一路上瞻前顾后，殷勤非常，斯旺森的母亲对他很是满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又是一句没人教斯旺森的真理。
华莱士的表现确实太出色了。斯旺森初来乍到，华莱士便告诉她现在业内的大佬都是谁，她应该先去找谁后去找谁，拍戏的时候应该如何，与其他演员相处又该如何。闲暇之日，华莱士就带着斯旺森划船钓鱼。在餐厅就餐，华莱士都能用店里的钢琴为她弹唱一曲。
终于，华莱士求婚了。三十一岁的老男人向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伸出了魔爪，而斯旺森答应了。
斯旺森不仅答应了，还瞒着父母和领导、同事，一路私奔去婚姻deng记处登记。她告诉工作人员她已经十九岁了，工作人员让她出示证明，否则必须有父母到场。他俩又灰溜溜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去找斯旺森的母亲。斯旺森的母亲没有拒绝，甚至没有对女儿的肆意妄为感到吃惊。她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她对女儿在加州找到这样一座靠山更没有意见。三人一同去往登记处，斯旺森终于结婚了。
新婚当晚，华莱士强奸了她。
斯旺森一边擦着地上的血迹，一边听着华莱士粗重的鼾声。她很困惑，不断质疑什么是“爱情”，不断想到一个词——离婚。
可能在很多年以后斯旺森才会听到同行对华莱士的真实评价：“厌世”、“暴力狂”、“自闭”、“难以相处”……这些词足以证明斯旺森自传中关于新婚之夜的那段回忆是真实可信的。但当时的斯旺森没有给同事评价的机会就把自己扔进了火坑里，于是她继续向大家保持沉默，她希望自己还是同行心中那个闪闪发亮的明日之星。
直到拍摄The Danger Girl（1916）时斯旺森发现，她怀孕了。
从小斯旺森就会抱着娃娃过家家，幻想自己跟心爱的人生好多个孩子。她打心眼儿里觉得生育能力是上天对女性的馈赠。但理智告诉她，华莱士很可能并不这么想。她小心翼翼地告诉丈夫自己怀孕的消息，华莱士喜出望外，拉着她去美餐了一顿以表庆祝。斯旺森开心极了，她又觉得她的婚姻是正确的了。
四天后的凌晨，斯旺森因为腹痛醒来，她推醒身边的丈夫让她想想办法。华莱士说他出去买药，没过多久带着一瓶药回来了：
“太幸运了，这个时间我在附近能找到还开门的药房。你先吃了试试，不管用我再带你去医院。”
“吃几片？”
“药店店员说吃个四五片，五片吧。”
斯旺森吃了药躺下，身体却越来越难受，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满脸泪痕。护士给她擦着眼泪安慰她：
“你还很年轻，非常年轻！你会再有一个孩子的！”
斯旺森关上房门大哭了一个小时，然后冷静地走出医院回到华莱士的家中收拾行李。她一回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瓶子上还写着药店地址。她拖着双腿走到药店，把药瓶摆在柜台上跟店员说：
“我要再买一瓶这个”
店员的表情有一些尴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朋友说这对胃病很有用。”
“小姐，请原谅我这么说。但会跟你说这番话的人绝对算不上朋友。”
斯旺森强忍着泪水问道：“那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把孩子生下来。”
“谢谢你，我会考虑的。”
此时，她和华莱士的婚姻刚满两个月。
老男人三号：你的情人
和Herbert离婚后斯旺森对好莱坞失望透顶，她先逃到纽约拍戏，又远赴巴黎休假，等她再回国时带回了一个法国的丈夫和一个贵族头衔。（详情见上一篇长文《道德条款造就的跨国巨星》）
还不满三十岁的她已经成为了明星中的明星，获得了电影史上空前绝后的荣耀，但她心里一点都不满意——她渴望演出真正的作品，有深度、有意义的作品，而不是永远当一个花瓶。1927年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剧本《雨》（又名《汤普森小姐》）。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突破了海斯办公室的重重障碍，她赢了翻拍权。这场吊打业界十多位大佬的胜仗值得大书特书一番，回头细说。
1928年电影即将发行，斯旺森为该片取名为Sadie Thompson（《神女生涯恨事多》）。这是斯旺森独立制作的第二部电影，她已经遇到了无穷无尽的财政难题。不仅仅因为她是女性制作人，整个好莱坞都还处在起步阶段，谁也不知道电影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样能赚钱。派拉蒙高层之一Robert Kane推荐给斯旺森一个银行家，让这位金主替她出出主意，最好能为电影发行进行投资。斯旺森在那群阻拦她拍摄《神女生涯恨事多》的大佬中见到过此人的名字，事实上这是唯一一位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Joseph P. Kennedy
如今回头看，老肯尼迪其人——肯尼迪总统的父亲——自然比斯旺森要有名的多。但时光倒流八十年，他作为一个银行家的收入才是斯旺森的几分之一。可第一次见面斯旺森就看出了老肯尼迪的野心。他们吃着饭，讨论着家庭、儿女、电影事业……其貌不扬的老肯尼迪把从哈佛学到的经济学知识都运用到了电影产业中。但他的心理学研究得更透彻，他让好莱坞那群高中都没毕业的大佬纷纷进哈佛开讲，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又说动哈佛大学为电影事业出资出力，一时间左右逢源，颇得人心。
第二次见面时候，老肯尼迪同意了为斯旺森的电影投资，但他认为斯旺森绝不能止步于此。虽然业内都认为《神女生涯恨事多》是斯旺森演艺事业的巅峰之作，老肯尼迪却说：
“你告诉我这部电影是你目前最出色的作品，因为剧本是目前最好的。那为什么不顺理成章地考虑再往前走一步，去拍一部更棒的故事，一部更伟大的作品？这不就是你拒绝派拉蒙百万年薪的原因吗，Gloria？”
这是肯尼迪第一次不叫她斯旺森小姐，斯旺森也改口叫他Joe：
“你说服我了，Joe。你简直像是会读心术，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拍电影！”
斯旺森将自己目前在联美影业的具体状况和盘托出，连自己的财务状况、律师情况、公司地址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老肯尼迪。她还让自己在第五大道公司的秘书给老肯尼迪放权，允许他查看所有文件。
在连续制作了两部电影后，斯旺森已经恨透了“制作人”这个身份。从16岁入行开始，她的演艺事业太顺利了，她已经习惯于靠别人替她解决电影背后的难题。直到自己为自己负责时，她才意识到“钱难挣，屎难吃”这个真理。如今杀出一个肯尼迪，不仅替她揽下了所有财务问题，还有着跟她一样的远大目标，她是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没过两天，秘书给斯旺森打了电话，说老肯尼迪的手下已经去公司把所有文件翻了一遍，而且明后天还要去。秘书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忍不住抱怨道：
“斯旺森小姐……这群人看起来太奇怪了，我觉得特别像黑帮的！”
斯旺森忍住笑认真地回答：
“放心吧，他们的老板可是哈佛毕业的。他的岳父还曾是波士顿的市长。他要能搞出什么问题，我负全责！”
老肯尼迪接管了斯旺森的全部事业，并借着斯旺森的人脉直接打入好莱坞内部。每当斯旺森问起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肯尼迪总是让她什么都别做，他会让斯旺森的公司回到正轨上。
“什么都别担心，Gloria。”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耳熟，上一个这样对斯旺森说话的人是塞西尔·B·德米尔。
于是，斯旺森真的什么都没做。老肯尼迪的“黑帮一样的”手下不仅接管了她的事业，也接管了她的生活。她的两个孩子有人陪着玩儿，她举起烟就有两个人同时在旁边点火。《神女生涯恨事多》要上映，有人搞定；法国那边的公司出问题，有人搞定；谁谁来找茬，有人搞定……有人搞定……有人搞定……斯旺森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新的剧本，没过多久，老肯尼迪就带着大导演Erich von Stroheim上门了。
这位导演的野心比斯旺森和老肯尼迪的加起来都大，他渴望拍一部巨著，斯旺森的美貌和魅力正是他需要的。本子也找好了，一个关于修女成为女皇的传奇故事。虽然斯旺森还有一丝犹豫，不知道观众会不会对她的新人设买账，但她太喜欢这个新剧本了，立刻答应让Stroheim开始筹拍。只是在离席前她提醒老肯尼迪：
“Stroheim看起来太容易玩儿脱了。你没注意到他是个狂妄自大，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者吗？你得把着点儿他！”
“我注意到了。但是放心吧，他是我们的人，我能搞定。”老肯尼迪自信地回应。
丈夫Henri从法国回来了，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老婆的新经纪人和新导演。善良又单纯的Henri在这篇厕所读物里没有什么戏份，因为他在斯旺森接下来的几年人生中也没有什么戏份。在事业上他对妻子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到美国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老肯尼迪用一份法国的美差给送了回去。Henri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在电影事业中有立足之地而不是跟着老婆身后当助理，屁颠屁颠地就回法国了，留下自己的美娇娘和一个不怀好意的老男人日日眉目传情。
老肯尼迪还劝说斯旺森卖掉《神女生涯恨事多》的版权，因为他觉得这部电影不会卖座。虽然斯旺森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是她最了不起的电影，还是听从了老肯尼迪的建议。电影上映后红遍欧美，斯旺森后悔不迭，肯尼迪却劝她正在筹备的新电影才会是她事业的巅峰。
斯旺森才意识到这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男人已经彻底介入了她的生活，而且介入得过多了。从办公室到卧室，从身体到心灵，她已经彻底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可是真正需要老肯尼迪介入的新电影，他却撒手了。
Stroheim几乎花了一年的时间来筹备新片Queen Kelly（《女皇凯莱》），开场的布景就极其奢靡。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Stroheim不计成本地进行创作，电影正式开拍后斯旺森心就凉了一半。同样的镜头，别人一个小时能拍完，Stroheim需要拍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完了一段拍摄，看看胶片，剩下半截心也凉了。Stroheim的设想太过天马行空，还出现了一堆绝对无法过审的内容，此时这部电影已经花了六十万美元了。（约等于现在的九百万美元）
斯旺森手忙脚乱地给老肯尼迪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救场，Stroheim被开除，拍摄暂停。与此同时，她被提名了第一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电影《神女生涯恨事多》成为了当年十大卖座电影之一。眼看着斯旺森走了一步又一步错棋，更大的危机出现了——有声片的时代正式到来。
1925年斯旺森曾尝试过有声片技术，但当时的技术非常失败，她几乎听不清自己的话。转眼间有声片就成为了潮流，“默片”似乎马上就要过时了，而默片巨作《女皇凯莱》还没拍完呢。老肯尼迪找了新的导演来拯救这座“烂尾lou”，并且觉得应该给电影配上对白。
但想让斯旺森在电影中张口的人已经排好队了，大导演Edmund Goulding找上门来请斯旺森主演一部低成本的有声片TheTrespasser（《侵犯者》）。斯旺森用最快的时间，最低的成本完成了她除了《日落大道》以外唯一一部卖座的有声片。业内外好评如潮，一致认为《侵犯者》超越了《神女生涯恨事多》，是斯旺森的杰作。老肯尼迪很是不忿，因为这部电影是斯旺森自己搞定的，而不是他。他太希望有一部大作能挂上他的名字，但《女皇凯莱》的制作成本已经暴涨到了八十万美元，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它了。
或许斯旺森很厌恶“制作”电影，但事实证明，她制作的比老肯尼迪要成功得多。
老肯尼迪还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他联系了斯旺森的老搭档——导演Allan Dwan执导新片What a Widow!（《寡妇传奇》）电影的名字非常响亮，票房却很惨淡。
观众已经看了十多年女皇般的葛洛莉亚·斯旺森，他们终于腻了。
唯一从这部电影中获益的是为电影起名的普利策奖得主、编剧Sidney Howard。老肯尼迪给他买了一辆车，奖励他想出的好名字。但斯旺森很快就接到会计的电话，问她为什么这辆车是从斯旺森自己的账户里出的钱而不是电影预算里。
斯旺森也不清楚为什么，她太久没关注自己的财务状况了。毕竟老肯尼迪和他的团队早就为她搞定了一切。晚饭时，有人无意中提到了Sidney Howard，斯旺森顺便问到为什么买车的钱不是肯尼迪自己出的。
斯旺森以为一定是账目上写错了，没想到老肯尼迪呛了一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斯旺森，然后放下刀叉走出了餐厅。
老肯尼迪飞去了美国东海岸，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1930年12月31日，老肯尼迪的“黑bang小弟”将公函寄到斯旺森手中，宣布肯尼迪不再接管斯旺森的一切事务。也就在当天，纽约和法国都传来了新闻：
斯旺森的前夫Henri在法国跟另一位大明星Constance Bennett闹出了绯闻；
Joseph P. Kennedy宣布退出电影行业，准备投身政治圈。
1930年的最后一天，好莱坞最伟大的明星之一，二十年代的默片女皇Gloria Swanson小姐背负着姘头转嫁给她的全部债务，听着前夫有了新欢的消息，看着自己的事业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时，她三十一岁，她失去了一切。
在政治还不太需要正确的年代里，世界上几乎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如果再给他们分分类，那就是有钱的男人和女人与没钱的男人和女人。后两者，也就是你我，过着乏善可陈的生活。在老干妈涨价都会心痛的日子里，前两种人留下的八卦抚慰了我们的心灵。自从粉上了斯旺森，我的心被她和老男人们的故事盘得锃光瓦亮，甚至靠搜索她过了英语六级。希望在你们蹲坑的无聊时光中，Gloria Swanson的人生小故事能给你们带去一丝乐趣。
资料来源：
Swanson on Swanson by Gloria Swanson
Gloria Swanson: Ready for Her Close-Up byTricia Welsch
Gloria Swanson: The Ultimate Star byStephen Michael Shearer
Gloria and Joe: The Star-Crossed Love Affair of Gloria Swanson and Joe Kennedy byAxel Madsen
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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