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的时候,我第三次去了上海。现在的记忆里残留的似乎只是不停地辗转于人民公园地铁站的狼狈象,伴着仲夏天的蒸笼里快节奏的高跟鞋声们。当我一个人坐在浦东新区东方明珠塔底的花坛旁以摧残花朵的方式来扼杀时光的时候,那一刻我才强烈体会到我注定不属于也不适合这座城市。正应了那句古话,事不过三,未成年里的上海就带着我梦想的坠落和迷失的缘分在我生活里落了幕。余秋雨在《文化苦旅》里说过上海人的地方意识。他是个宁波人,上海的十分之三都是宁波人,宁波帮在上海滩是多么显赫的招牌,但是上海人一样瞧不起宁波人。呵,上海人大概是全国最屌的一帮家伙了。上海的地方意识太过强烈,在《人在北京》女主人公玫瑰眼里,北京这座“傲慢疯狂”的城市也用强烈的地方意识把她狠狠地挡在了门外。
玫瑰之所以“恨”北京,我想根源在于她的那一段失败不堪的初恋。她是陕西的野凤凰,努力学习考到北京的大学,在北京扎根落户是她的终极梦想。初恋男友,北京人,父母国家干部,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甚至为他堕了胎,她相信他许下的感情诺言,她相信他会解决她的户口问题。只是爱情的温度不在的时候,他对她的冷漠和歧视终究让爱情在现实的面前溃不成军。来的时候来,走的时候走,让时间这位导师去帮她上好爱情这堂课吧。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早,在她的憧憬还没勾勒出轮廓的时候竟然就先夭了折。从此,她成了神雕侠侣里的李莫愁,在青裳镐衣里泄私愤,不惜一切代价去证明她可以过得比北京人都好。武侠小说复仇的套路我还是极其欣赏的,当仇恨的信念终于练就了一身的绝妙功夫,在仇人的面前它终于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真意,正如李莫愁最后的凤凰涅槃。只是那段复仇的黑暗之路太幽暗太难以摆脱,以致于未来的幸福显得那么渺茫和不值得一提。玫瑰就这样为自己带起了镣铐,销毁了自己的过往。
她急功近利地给婚介所的合适对象打电话,她参透研习各项政策的漏洞,她要用北京户口为自己的北京之路铺好垫脚石。她利用了张平这个残疾人的善良和真心,纵使最后心怀愧欠,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去寻找自己的碧海蓝天。当最后安顿问她北京生活是否比期待中好的时候,她回了句“至少,比以前好”,会心一笑。一个人的欲壑难填与落魄的现实形成的反差过大,她也就成了自己的游魂,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玫瑰大概就是这样,她拥有的美丽和智慧原来可以带给她云淡风轻的美好生活,但她太不甘心自己,她宁愿用自己的真感情和空壳婚姻去换取自己的空中楼阁,而到头来呢,发觉自己所需的竟然不过是一阵飘渺的风。又想引用《卧虎藏龙》里的话来说明下了,有些东西手握得太紧就都流走了,手张开了就什么都有了。只是最后的玫瑰真的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北京,只是被玫瑰强加了太多的臆想符号。北京,就如我们打小书本里或者电视里说的一样,它是祖国的首都,是祖国的心脏,是政治文化教育中心。北京,它有天安门,长城,故宫,颐和园,等等。甚至像片头的摇滚歌手,北京有我的爱人。像今天的北影考生们,北京有我的未来。而玫瑰你的北京梦呢,你的北京“恨”呢,不过是一片盘旋在北京上空的乌云,盖不住北京城的阳光明媚,反倒遮掩成你的阴霾心情。人,你如果走不出自己,又何必为难别人走进紧闭的你呢。
只是最后再说两句。我没经历过十点停电的大山深处生活,我也不是在一片牛群中长大,我的悲伤和玫瑰的注定不一样,因此我不可能设身处地体会她的挣扎和自卑。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首诗,诗人只能是我们自己,只能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