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2-01

为你钟情2:墙壁想对我们说什么

晚上，我无意中撞进了一间课室，正在放影片，我留下了。这只是偶然，但偶然进入的一段叙事的时间和空间，改变了我对一些人和事的看法，改变了我的生命感觉和我对于美好生活的想象。
故事的一些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但记住的就再也不会忘记。影片讲述的是三对女同性恋者的故事，分别发生在上个世纪的六十、七十年代和世纪之交的美国。第一个故事是一对老”夫妇“，“丈夫”还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爬上木梯听树杈间的鸟窝中小鸟的鸣声，“妻子”在厨房准备晚餐，不时深情地、略带嗔怪地望望窗外木梯上的“丈夫”。突然，小鸟拍打着翅膀从鸟窝中飞出，惊落了“丈夫”……医院里，“妻子”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恍惚，眼睛茫然失措，一双手只能相互安慰。她告诉医生，她会彻夜等待，如果“他”醒来，务必通知她。但她终于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他”确实醒来过，而她就守在门口，但医生把她给忽略了。因为当她把”他“送到医院，医生问她是病人的什么人时，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只能说是她的朋友尽管她强调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离开医院，在那个没有眼泪的绝望清晨，她已经没有了可回的家。她们的爱巢，那个墙壁上挂着她们温馨合影的房子，那个壁橱上摆放着她们互赠的很多小礼品的房子，那个每晚她都会把“他”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的房子，那个她们相伴一生、有太多共同的美好回忆的房子……现在，被“他”的侄子合法的抢走了。她的生命被抽空了。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十年后的年轻姑娘身上，我的记忆是那样稀薄，远不像第一个故事那样，我甚至可以回忆出女主人公的一抹凄然的眼神。只记得第二个故事的调子明显的舒朗了许多，这到还不是因为主人公的年轻而使画面显得灵动。她们已经不再苦苦压抑，而是敢于公开她们的同性恋者身份，她们组织了自己的社团，并有了聚会的酒吧。她们相爱，纵情地拥抱与亲吻，对于邻居异样的眼光，她们只是任其如尔。
第三个故事让我觉得欢欣鼓舞。一对女同性恋者不单已经正式的结为合法夫妻，而且她们正在为有个孩子而忙得不亦乐乎。她们终于找到了满意的精子，而且妻子真的受孕成功，她们拥抱狂喜，像任何一对得知喜讯的年轻夫妇那样。她们在床上亲吻爱抚、扭结翻滚，沉浸在爱欲彭湃的至乐中。她们还会相伴去幼儿园的门口，看放学的孩子们，这会引起她们对于不久后自己的孩子的无尽畅想。更让人惊喜的是，去幼儿园接孩子的母亲会非常热情地跟她们打招呼，给她们最真挚的祝福。
这部影片的名字是查后才知道的：《如果墙壁会说话2》。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名字？因为三个故事发生在同一所房子里。想想这样的安排是有深意的，而这个名字也是极妙的。墙壁知道她们的幸福与甜蜜，也知道她们的无奈与痛苦。墙壁见证了近半个世纪的变迁，从昨日到今天，既漫长又短暂。如果墙壁会说话，它能说的一定很多。尽管墙壁终于不能开口讲话，但我却有如此的际遇听到了，只是一些，却足以使听到的人去沉思生命的真实。这是个亘古谜团，或许没有答案，或许有无尽的答案，而意义正在于沉思本身。
生命的起点并不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当然也不在父母、不在任何人、甚至也不在上帝的手中，身体是自然偶然的造化。我们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多数和少数，而本质上我们都是弱者，应该彼此体谅和眷顾，不该做分界的囚徒，不该给个体欲望刻上无谓的伤痕。

看着七年前的自己，是个叙述者，却几乎不是一个评论者。但文字还是见证了我当年的震动，而今日只道是平常了。从震动到平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