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3-19

兄弟:你的离开就是这部电影全部的意义

影片一开始是小小的卢卡斯和哥哥站在水边的，哥哥马库斯一跃而下跳到海中，笑着朝卢卡斯喊“卢卡斯，跳啊。”卢卡斯万分犹豫，最终落花而逃。
“你真是一个懦夫。”哥哥如是说。
在看这部影片之前，我从未想过，如此琐碎而平凡的事情拍摄出来的一百分钟里能够让人不乏味。甚至还有感动。
你甚至可以想象那些场景，日复一日的，母亲抬着相机走在兄弟两身边，在期待着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在回顾这些瞬间的时候，或许会出神的想，即使是自己的摄影，当它作为一段视频或者别的什么独立存在时，它就已经拥有了一双新的眼睛。它和拍摄者看到的不近相似，但绝不相同。你再也不是参与者。
因此，电影中母亲很多的自述是影片画龙点睛的一笔。
她在电影中讲述过一段自己的故事，摄影之于她，又或者她之于摄影的成长故事。从她跟随祖父一起去航海捕鲸，很多年后在那些古老的录像带中望到自己出现的短短几秒钟。她忽然发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这很奇妙，像命运一样。
她说，纵然时间对于孩子来说可能是无穷无尽的，但对母亲不一样。
“我觉得从我出生起，拍摄就一直存在了。”是卢斯卡的声音。
母亲记录着他们的生活，但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兄弟两的矛盾，亦或是选择，她都不会插手。
她甚至跟着马库斯去了理发店把头发染成黑色，又看他在耳朵上打了一个耳洞。她并没有阻挠，即便她知道这是爸爸不会同意的事。
但这是最可贵的。她保留了孩子们最原本的想法和状态。画面中马库斯面对归来的爸爸时，那种局促不安甚至有些害怕的心情，不敢直视父亲或是试图把事情解释的不那么要紧...
真实感能让你在屏幕外轻轻地笑起来。因为这也是你曾经做过的事。
很多时候她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开口，譬如卢卡斯生气把水桶踢翻的时候。这时候她似乎又像是一位母亲了。
影片中有很多母亲与兄弟俩的对白，从小到大。忽然发觉，小孩子更像是生活的哲学家。看着那些对话，我甚至需要细细地去思索一番。
这些话往往非常的平常，却又非常的令人印象深刻。
“你想让我记住你”。又或许这就是摄影的意义。
其实有时候，孩子们会对母亲发火。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拍完。这样审问的话，有时候会另母亲陷入沉思。是的，她已经拍的够久了。但她一直在找一个结束的感觉，没有一个时刻，让她觉得这就是再见了。
或许是因为不舍得。
有关时间的话题，在影片中似乎反复出现过。
或许无法想象作为一位母亲对时间流淌是什么样的概念，惶恐还是幸福。害怕衰老和死亡，却又对下一天的未知充满无限的期望。
纪录片似乎是没有高潮的。
但你从最初看到卢斯卡落荒而逃开始，就该知道，它是有后续的。而你不能预料到那时候你是如此心境。
“卢斯卡，你不是一个懦夫。”同样的场景，甚至同样的踌躇不决。但他看起来好像勇敢了一点，你看到他的脚趾紧张的蜷缩起来，然后说了一句“wait.”然后又看看眼前的海。纵身一跃。
非常令人感动的一瞬间。
年少时对梦想有会有许许多多的憧憬。这同样是，母亲花了长时间去展现的东西。
从一开始卢卡斯讨厌足球，讨厌所有无谓的练习。甚至颓废的说“我只在乎我自己”。到后来他对马库斯说“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踢足球。”这样的变化让人无限慨叹。
而马库斯面对这乐队和足球，他最爱的两样东西，陷入深深的纠结。“我很快就会选择好。”他这样说，但这或许是最困难的。
影片结尾还是以母亲的自述为终。
“你的梦想是什么呢”曾经孩子们这样问过她，她说是拍出好电影。“我是问除了电影呢?”她似乎再没给出答案。
这部影片不仅仅是对她的孩子们的记述而已。她一直在寻找着，某些不确定的含义。在那片蔚蓝的大海上。
这应该就是结束了。
母亲所寻找的“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或许她己经有了答案。又或许没有。
可是必须要结束了。
因为她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了。这部关乎成长的电影再也拍不下去了。
“影片的结束就是当你们离开的时候。”她好像这样说过。
又或许是，
你的离开，就是这部影片，十多年来。
全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