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0-30

血色之诗:血色之诗

血色之诗的剧情简介 · · · · · ·
  二战中在一个小镇上,男人们或是离家去参加游击队,或是因为不与德军合作而失去工作。孩子们担负起养家的重担,他们想出各种方法谋生。但战争最终没有放过他们,因为游击队的袭击,德军向平民报复,屠杀了小镇居民,包括这些孩子。

2011年10月28日晚10点在CCTV6上看的前南电影,1969年拍摄。CCTV6主要播放商业电影,偶尔放一些冷门电影,往往是佳片,《看电影.午夜场》都未必有介绍。饱受磨难的国家,往往能出深刻的导演。

朴实的小镇环境,自然光,很多长镜头、跟拍镜头,那种强烈的现实感能紧紧把人带入故事,似乎与片中人在感受同一片天空。现在的导演更多的快速切换镜头和蒙太奇叙事,却反倒无法呈现这种源自生活的纯粹的镜头,去捕捉去呈现去感受真实。

一开始是以一群小孩作为主角,虽然从那些进驻小镇的德国军人,来往穿梭的装甲坦克,我们知道这是一个被占领的国家。前面似乎很欢乐,尽管矛盾总在不经意出现,却都没有太大的阻碍,甚至孩子们还得到了一些小便宜。孩子们扒火车偷煤渣,那个夕阳下遍地小红花的场景似乎在说有人死去,大家找到遗体很悲伤,战士死了就地安葬;做箱子去擦皮鞋,会为了赚到钱而欣喜雀跃,虽然两个比较大的孩子头头因为为德军擦鞋的国家尊严问题而分道扬镳;孩子们做小偷,偷到了军官的棺材,还用那身军官行头换了一头臃肿的肥猪,在村头分给了村里的人们;还穿插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的青涩爱情,在青草地上他们迎着风快乐的奔跑追逐;大人们在贫穷的生活中,还是会聚在一起调侃德军和希特勒。孩子们的表情是那么自然真诚。到这里,我们会以为看到一部在德军侵占后人们依然在夹缝中顽强乐观生存,孩子们依然天真坚强的现实题材电影,里面的贫穷和工作,都是我们80年代以前或多或少有经历有耳闻的。我以为出现过的游击队,会给德军来个大袭击,扳回一场局部胜利。

当两个德国军官在讨论如何不被上级责罚,以一比多来找替罪羊充俘虏掩盖败绩、死伤数据时,当他们像数牲口一样,一个才算出需要六千多人,一个干脆来个整数要八千人时,不必什么震撼场面,单那若无其事、兢兢业业或自我陶醉的嘴脸,已足恐怖。从这开始,我们知道,无需轰炸的大场面,我们就能知道这些侵略者的暴行有多么令人发指。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里说:"不过在戏台上罢了,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讥讽又不过是喜剧的变简的一支流。但悲壮滑稽,却都是十景病的仇敌,因为都有破坏性,虽然所破坏的方面各不同。中国如十景病尚存,则不但卢梭他们似的疯子决不产生,并且也决不产生一个悲剧作家或喜剧作家或讽刺诗人。所有的,只是喜剧底人物或非喜剧非悲剧底人物,在互相模造的十景中生存,一面各各带了十景病。"
在结婚典礼上,搜捕开始了,男人们一个不留的被带走。空旷的街道,不断切换场景的长镜头,没有人迹,连自来水一直在流也没有人收拾,耳边是如踏步声一般整齐冷酷的军鼓声和乐器发出的耳鸣一般的声音,让人屏息晕眩。这组镜头很好。
之后,没有寓言,没有说教,没有超脱在残酷之外的主人公,没有故意拔高的形象,而是实实在在让观众如临其境切身体验,当整个镇的男人们像可怜的动物一样,被蒙蔽被呼喊被驱赶,我们会感到无能为力的恐惧。没有比直接的简单粗暴来的更残忍,尤其侵略者对付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在本土上尉帮办以八个其他种族的人换一个商人去把那些比别人幸运的商人救出地狱和校长决然就义、刽子手连孩子都不放过形成反差时,当拄着拐杖的老头被德军回身不耐烦的给一枪时,当最后孩子说出:没想到打在背上,老爷子骗我,真疼啊时,没有什么夸张的戏剧动作没有豪言壮语,只是像流畅的真实记录一般,我们却沉闷窒息。

当最后小女孩那留着眼泪漠然的表情面对着镜头,数着孩子们的名字时,我们回想一开始,懂了,在战争之中没有侥幸,只有罪恶的伤害。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我们理性,但有时候却太冷漠,我们感性,但有时候却太放纵,人性的爱反而在物资贫乏、环境残酷中摇曳生长,正如风吹草不折,弱极而生刚。当生命处于什么都不是的境地,我们才会反思自己存在的理由,思考体制与自由、公平与奋斗,真切的感到自己是如此卑微渺小。有些东西,该珍惜。
希望自己不是在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