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1-08

疑雾公堂:关于视角

多年前在電視上看了《刺殺據點》(Vantage Point) 所呈現的多重視角而大為驚艷，一年後看了《羅生門》才驚覺這樣的敘事早在60年前就已出現，而且導演功力天差地遠。誠如《Keita! L'héritage du griot》所言，故事中的獵人之所以總是贏過老虎是因為獵人一直是那個說故事的人。視角，或觀點，對敘事(storytelling)的重要性不在話下。多重觀點的敘事手法在現今也越來越普遍，從《八美圖》(8 Femmes) 的「一家各婊」到轟動全球的影集《漢娜的遺言》(13 Reasons Why)，觀眾都能透過劇情的推演和每個人物的表述來還原真相。但能否善用這麼多重的視角，在劇情上能夠推陳出新而不繁冗重複，實在考驗導演的能力。
而今次《疑霧公堂》也嘗試了這樣的敘事，可惜成效不佳。
誰殺了林文明？這是本片拋給觀眾的首要問題。電影由李祥告知觀眾二家主林文明在公堂上被人刺殺，自此以觀點數來說，本片的格局是小的，只有四個：林戴氏/林家主母、林應時/地方仇敵、凌定國/查案專員、李祥/心腹隨從。不過要拍成90分鐘的長片，四個觀點都需要一個宏大的背景故事才能撐起，但本片沒有。暢銷作家Dan Brown在他的Masterclass中坦言，寫推理(suspense)就是要和觀眾達成一個協議：只要你繼續看下去，我會告訴你更多。雖然本片的四個觀點都有新的資訊出現，但那個量實在太少，每一層視角只起到些微補足的作用，以至於無法與前一個觀點產生衝突或對峙，更甭論推翻，而這固然讓故事少了一份「各說各話」的懸疑。每段敘事的重複性太高也使得節奏沉悶無趣。而最後真相的湧現，竟然交給了彷彿「上帝視角」的乞丐，不但真相不夠驚人，這忽爾出現的視角也實在多餘而莫名。
不過，值得讚賞的是張哲豪(飾演凌定國)與蘇達(飾演李祥)的演技，在枯燥的敘事中給了筆者看下去的動力。音樂的使用不錯，有成功懸疑氛圍，只是故事本身的懸念無法匹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