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10-01

黑蝴蝶:齐琳：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前前后后看过这部电影不下十次，从去年大学生电影节竞赛单元展映就一直说欠着一份repo给齐琳和周鲲鹏，可是打开文档一个个文字敲在上面，又迟疑该怎么去描述107分钟里带给我内心的冲击。
上周在来广营，又翻拍了海报发在朋友圈里。倩总一句评论“这海报真的很杀”
我说，爱而不能真的太痛苦了。

这大概是发生在1991年4月1日到2009年4月的故事。
故事的开场是时年36岁左右的教授周鲲鹏，离他千里之外的齐琳具体年纪不得而知，推算的话大致是48岁左右，因为齐琳说“叫姐姐，我没那没老。”
后来这个在他心里永远不会老的姐姐，在那个匆忙结束的夏天，照亮过他整个青春年华。
而彼年还是青年的齐琳，决然无法想象在她表现良好提前出狱投奔阔别许久的爱人“重温美梦”，迎接她的却是接二连三的噩梦：小三怀孕堂而皇之的上位和自己的老公鱼剑波“鬼混”在一起、鱼剑波抛弃齐琳倒逼离婚、黑道超哥和逃犯马小军三番五次的骚扰、以及，遇见周鲲鹏。
只是前三件事对于齐琳来说，她有破釜沉舟的打算，哪怕离婚，哪怕搬走，哪怕殊死一搏，直到周鲲鹏的出现，几个月的相处，齐琳终于有了逆鳞。
齐琳是个表面上没有太多话语的人，心思却比一般人细腻得多。出狱之后仅凭鱼剑波料理家庭事务的一举一动就洞察到他“已经有别的女人了”的事实，发现周丽丽的“第三者”身份除了一次警告后目光就从未看过她，签署离婚协议也丝毫没有多余的话“赶紧签吧”，周鲲鹏在画室捅了篓子她也一言不发，抄上自己全部身家替这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孩子平事儿，最后“社会”爆发一砸玻璃瓶在自己手腕上不惜以毁掉自己一只手的决心求对方放过周鲲鹏。
她很社会，也很干脆。
可她有底线。

周鲲鹏偷看录像带被识破，齐琳恨他撒谎，恨所有的欺骗。因为马小军的欺骗她成了走私犯的帮凶，可能因此成了背锅侠进了监狱，丢掉了自己本该和鱼剑波平静的生活。
她对周鲲鹏的感情，又是从哪一刻开始，变得不一样？
周鲲鹏留下了她最美的每一刻，齐琳的“漠不关心”却在这个男孩子无时无刻的记录显得格外美丽，她生活中有了一个在意他的孩子，也是一个小男人。她跟这个孩子的相处中可以抛弃自己一切不可告人的过去，轻轻松松的嬉笑打闹。
周鲲鹏问她，“姐，什么是爱啊。”
“爱啊，就是，你...是我的命运。”
“那你就是我的命运啊。”
“我是你姐，你懂吗。”这一刻齐琳强行界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懂。”
“你最好永远都别懂。”
是啊，他不要懂，你就可以不是他的姐姐。
周鲲鹏为了不懂，为了保护自己心里最美的那个人，惹了祸。齐琳必定也在替他铲事儿之中了解了前因后果，她以搬家为借口“抛弃”了他，只留下一句“好好画画”，却不想在人群中她一眼望到来找回她的他。
就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们开始共处一室的朝夕相处，所谓“胃疼”的场面，我自认为人有七情六欲，而齐琳是隐忍的无处宣泄的感情，甚至不知这段感情在他们之间究竟是对是错。被周鲲鹏撞见的这一幕，她是怕他懂的，但最后，怕的是她。
潜移默化里齐琳的心态也有了变化，她开始留意周鲲鹏身边出现的人，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反对周鲲鹏和小慧的交往，除了姑娘EX是个祸头以外，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有私心？周鲲鹏被打之后齐琳终于明白一件事。
自己给不了周鲲鹏未来。
她动用了自己从心底拒绝的人为周鲲鹏讨一个公道，可是她也明白欠了超哥的情，是必须还的，找不到他要的东西，超哥不会放过她，但是她不能搭上周鲲鹏的后半生。
她必须“抛弃”他！
她带来那个姑娘，在院里她听到小慧的表白，“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其实我不太能理解观影时为什么有人会笑，只是因为齐琳恰到好处在那个时间点挠头吗？真的注意到齐琳内心的痛苦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吗？这同样是齐琳内心的独白，她听不见他的答复，只有一句带着苛责的反问
“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别把我丢下，我怕孤独。”
“小姑抛弃我，连你也要抛弃我。”
“我不想你离开我。”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求求你，别把我丢下。”
面对周鲲鹏的哭诉，她为了抛弃他而做的心理建设，全然崩塌。
但分别注定是早晚的事。

马小军的伪币模板彻底坑了齐琳，无形中让齐琳成为制假藏匿的同伙，超哥又利用了周鲲鹏要报答齐琳的心让他成为下一个同伙，终于触及到齐琳最后的底线。
你动我可以，不能伤及我爱的人。
周鲲鹏，一个刚满18岁的孩子，他的人生刚要开始的时候，不能被毁了。
防卫过当过失杀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镜头回到他们住的院子，以往齐琳都会把摩托车停在家门口，而这一次她停在了院中。她知道留给她和周鲲鹏的时间不多了，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晚。
他让她安心，说自己大学一定能考上，以后能照顾好她，能带她坐飞机。
他都记得。
今天过后他就会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也毫无保留的给他看她最后的秘密。
黑蝴蝶。

关于被删掉的庭审，应该是顾及到一个连贯性。按照电影里鱼剑波告诉周鲲鹏，齐琳被判了无期的结果看，周鲲鹏是在案件之外被隐藏的一方，齐琳背下了所有的过失，隐瞒了案发前后周鲲鹏的存在。但是剧照里，其实鱼剑波和周鲲鹏是同在庭审现场的，用这样的处理从一定程度上减少了齐琳认为对他的伤害，她不希望他搅和到这一系列的罪孽中。
最后的最后，齐琳用自我毁灭的方式保护了周鲲鹏。
周鲲鹏也拒绝了鱼剑波的提议搬回去住，楼下的房间都是他跟齐琳的回忆，他明白齐琳的想法，要他重新开始生活，彻彻底底的忘了她。
“我不能自私的把你占为己有，可是我又怕见到你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齐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这段感情的表白。
“以后不要给我写信，不要再来看我，不要打听我，彻底把我忘了，重新开始生活。”
“就此诀别。”
这四个字，每一次都成了我的泪点。

周鲲鹏也食言了。
他找人去接她出狱，给她订了机票，让她从青海坐飞机回来。
他打听了她。

她在飞机上看了看窗外的云层，回过神来那浅浅的一抹笑容，我再飙泪。
他把他的画展开幕日定在4月1日。
那曾经是她重获新生，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间。
亦是18年后她重生之时。
他在等她。
哪怕自此她的生活里，不再有他。

展厅里都是她的油画，各种姿态，已经不再是18年前的素描画。
她一张张看去。
只有她的脸是最清晰可见的。
他没有忘记她。

他寄到青海甘都农场的信件都带着退回签，整整齐齐的码好。
他一直在写信，没有放弃跟她取得联系的一切可能。

他在视频里唤了她一声“姐姐”，她心酸笑着轻轻回应着“哎”。
可能那段相处的日子里，她从未这样亲昵的答应过，更多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如今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最真实的心境，等来这次“相约”。
“我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生死，我也就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我现在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你。”
“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而那只黑蝴蝶，无论是旧爱鱼剑波还是死于肋骨间的超哥都没有看到。
它属于齐琳和周鲲鹏，那段隐秘而美好的感情。
希望这个中秋夜，爱着的人能团圆。
都在彼此的梦里。
不再分离。
许多年前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后记：
公映那周我又一次听了《你曾是少年》，后来我在办公室里一度忍不住掉泪。
我想齐琳也曾经年轻过，无论是马小军还是鱼剑波，她都有过轰轰烈烈的感情，她跟周鲲鹏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剧本和拍摄都有bug存在，涛姐能选了这种题材和人物关系的电影，有关她所有的戏份和情节都能看出她是非常用心的在处理。其实齐琳是个聪明人，她的人物立场一直是对的，我觉得最大的考验其实是来自人物内心的矛盾挣扎和表象之下的展现，即便是有爱以后，她的思路都是清醒和清晰的。
特别是在反复观摩之后，她对齐琳这个人物的背景人设的理解，她对鱼剑波周丽丽婚姻解除前后的相处方式，对超哥马小军反面人设持有的立场，对周鲲鹏的感情进退拿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传达出这个人物她当下的状态，甚至连下一阶段的铺垫都顺理成章的预备好，观众没有任何突兀的就能接受直观情节。
至少在我觉得，涛姐的表演能给这个电影本身带来更强烈的增色。
她真的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
谢谢你，刘敏涛。
2018.9.25夜
Fiona@T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