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09-14

黑蝴蝶:安战军：拍好戏必受苦！刘敏涛《黑蝴蝶》倾尽心血

安战军，中国著名资深导演，他曾指导《看车人的七月》获得第28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曾导演《血性山谷》、《疑案忠魂》、《惊沙》、《湄公河大案》等影视大戏，并在国内外获奖无数。
此次在《黑蝴蝶》的首映活动上，安导接受了我的独家专访。他不仅揭秘了电影拍摄情况，还特别分享了自己这些年的坎坷经历。他说：“我对自己拍过的东西都比较满意，都像是自己的孩子。我只要拍，就好好拍，每部片都倾尽自己的心血。有些电影要拍好，必须受过苦，才能好看。”
刘敏涛为《黑蝴蝶》倾尽心血
谈到《黑蝴蝶》最初是如何接触的，安战军透露还是缘于平常跟朋友聊天，对方谈自己曾经生活感受。他说：“其实每个人在16、17岁时候，内心都有一段想法、秘密。但那是懵懂的，并不懂那是什么爱情，只是美好的寄托。可能每个人在回忆里，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可以唤醒我们这些成年人对那个时代的美好回忆。”
但是，安战军不赞同《黑蝴蝶》是文艺片的说法，他认为这部电影追求剧情化，叙事的节奏和剧情的走向，都比较通俗易懂。他介绍说：“整个故事就是亮点，因为我拍电影比较情节化，叫人丝丝入扣，一环扣一环地往下走。而情节化、人物命运化的走向，会比较好看，绝不是让人都看不懂。”
这次，虽然是安战军导演抓的剧本，但写剧本的徐超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还是资深编导，所以合作很愉快。谈到《黑蝴蝶》为何这样起标题，安导回答：“就是一种意向，自由飞翔的那种意向，而且女主角身上有一只黑蝴蝶！”
对于挑大梁女主角刘敏涛，安导透露：“她是倾尽心血，一点一滴来完成你的创作意图。刘敏涛演一个问题女人齐琳，她比较努力，人物塑造得还很立体。她有人性的那一面，有成年人的那一面，有爱的那一面。包括有女主角对那男孩的爱，却想着不能毁掉那男孩的一生。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那种人性的那一面，这真是塑造了一个很丰满的人物。”
在安导看来，“演员去演戏不是演一个就完，必须要从从内心去书法，才能塑造好！刘敏涛在《黑蝴蝶》的表演与塑造人物上，都有很大的突破。她是一个可塑性很强的演员，她能够塑造不同人物，并用不同性格去塑造。”
对于男主角李砚（曾用名：李家成）的表演，安导认为也还可以，“这个小孩虽然演戏不多，但他真是很努力。只要电影演员努力了，并且对每个细节都很用心，对角色塑造都会很到位。你只要跟他讲故事怎么样，李砚就慢慢进入状态，融入这个大集体了。”
《黑蝴蝶》结局是开放式的，有人觉得反映是婚姻困惑，也有人说是姐弟恋，还有人说是讲的是永恒的爱，以及追忆年轻时代的美好时光。对此，安导称：“电影是供人思考的，没有导演强加给观众一些禁锢的东西。”
他不禁吐槽道，“很多电影都想叫你受教育，但老百姓觉得你教育什么？那不如回家看报纸算了。”
其实有很多青年人年轻时候喜欢漂亮的女老师，喜欢每天放学跟着她的后面，为什么？不知道！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是“我爱她”，安导推荐《黑蝴蝶》一句话是：“它给了我们这样一种美好的回忆。”
对于《黑蝴蝶》能否取得什么样的市场预期，安战军表示：“当然希望票房好一点了，让大家主要都能看到你的作品。”
但是，曾在国内外斩获多项大奖的安战军导演，却称这次得不得奖无所谓。他说：“发奖是人家的事，好好拍是自己的事情。如果得了就得了，我拍戏都是这样。即便得不了奖，那你也别找人家。”
在谈到如果《黑蝴蝶》得奖，会如何感谢时，安导称：“那就谢谢评委！谢谢演员！本来求谁来演，都不一定能来演，就算来演了，可能也是对付来演。我们的演员虽然名气差一点，但他们只要接了，就拼着演！”
入影视行业没有机缘巧合
1996年，安战军拍摄剧情电影《红棉袄红棉裤》，自后正式开始进入影视圈。安战军谦虚称，“自己以前做摄影师的，当时有这么一个剧本，当时是曹保平写的。最早八一厂要拍，但是由于种种缘由，就没有拍成。当传到我这里，一看剧本挺好的，那就拍吧。”
在安导演眼里，他进入影视圈，并没有什么机缘巧合|，“因为老想做电影，喜欢就拍了，结果拍得挺好。此后，他与郑晓龙合作执导编年体电视剧《一年又一年》，还自己拍摄了《美丽的家》《警察李酒瓶》等影视剧，逐渐崭露头角。
2001年，安战军拍摄战争故事电影《血性山谷》，获得空前成功。由于电影表现了中华民族战胜日本侵略者保家卫国的英雄气概，影片获得第8届中国电影华表奖评委会奖，也叫安导演首次获得了电影奖项的肯定。
当时是建党七十周年，电影集团刚成立，想拍三部主旋律电影，《血性山谷》就是其中之一。安导演透露：“当时要求的时间很紧，但北影厂全程给保障，黄建新负责监制，后勤保障也非常充足，70%使用胶卷摄影机拍摄，简直是要机器给机器，要人给人。”
“当然我拍的比较到位，从当时战争片来讲，无论是场面调度、演员表演、故事叙事，大家都是很满意的，这部战争片在那时候也是有所突破的。”安战军显得有些得意。
“战争是残酷的，是生与死的搏斗，我就用心去琢磨，怎样才能使影片拍得极美，又极浪漫，还能表现出人性的多面。”《血性山谷》确实达到了这种境界。
2002年，安战军执导的电影《六月男孩》获得第十届中国电影童牛奖优秀故事片。安战军说：“男孩和女孩之间有好感，进行健康的交往，是正常现象，是青春活力的证明，影片本身要宣扬的是积极向上的格调。”此片还获得中国电影童牛奖“最佳故事片奖”。
没想到《看车人的七月》在加拿大获奖

2003年，通过一系列的拍片经历，安战军感觉到中国电影市场的严峻，他开始走商业片的路子，于是拍摄了电影《看车人的七月》，影片讲述了一个下岗职工被花店老板娘所衷情的故事，并获得第28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当时北影厂主张拍低成本电影，拿出150万投资，叫安战军导演先拍一个，但150万拍什么呢？还拍胶卷。安战军导演就先抓一个不错的剧本，加上团队比较默契，就去拍了。

这部电影也是范伟第一次演男主角，他以前拍影视剧都仅是客串过。安导称，“范老师很用心，一下得好几个大奖。”
在记者招待会上，有人采访问范伟，“范老师，夏雨得奖，您黯然落马，有什么感觉？”范伟坦然回答：“葛优那是戛纳影帝，那叫黯然落马，我这叫到站了！葛优都没得奖，我能提名就很好了。”

不过，《看车人的七月》虽然没获得金鸡奖，却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电影节拿到了评审团特别大奖、最佳男演员奖、当时到加拿大以后，蒙特利尔电影节还是最兴旺的时期，路牌、地毯、住宿都特别好，不像现在因为资金问题，没以前那么繁华了。
安战军导演透露自己当时很轻松，没想到会得奖。“我们片子投资，连20万美金都不到。有《放牛班的春天》《叙利亚新娘》等合拍大片，我们份额很小，感觉就是去那里玩的。”
结果，颁奖典礼时候，叫《看车人的七月》剧组去现场，安战军笑称：“我们衣服都没穿得特正式，还穿得是比较休闲的衣服，就过去坐了。可是，往那里一坐，一下得两个大奖，真是想不到。”

但安战军不承认那天是自己的导演生涯的巅峰，他说：“得奖这个事情，如果你想了，就没有了。”
据安导自己透露，在《看车人的七月》得奖后，曾有美国的制片方想找他拍戏，但他正在海南岛赔家人玩呢，就对中间人回复说：“要是北京就见面了，现在在三亚陪着家人呢，我再飞回来不合适。而且这么大项目，我也不给你们当分母去了！”
对方说：“人家说就像跟你见见，毕竟你在国际上得大奖了！”安战军回复说：“很多事情要实际，还要可遇不可求。这种两三千万美金的大投资，中国各大导演眼睛都跟狼似的，哪能轮到我啊？”便欣然拒绝。

他坦言：“我也不是非要拍一个中外合拍的大制作电影，我属于电影制片厂体制内的人，有题材放这里，我喜欢就拍。有些题材，你们都不拍，那我来拍。我从来不争，要不里面盘根错节的事儿太多，争得没有意义，争得咱俩都不是朋友了，多没劲啊！”
为拍《疑案忠魂》惊险戏吃过大苦
2004年，安战军拍摄了他心仪已久的讲警察与毒贩子做斗争的《疑案忠魂》，并在第10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中，影片获得优秀故事片奖，刘威获得了优秀男演员奖，安战军提名优秀导演奖。此外，刘威还获得了金凤凰奖“学会奖”。
有人说惊险悬疑影片主要靠情节、气氛，不靠大牌演员，但安战军还是煞费苦心地挑选主演：在投资有限的前提下，既要考虑票房效益，又要考虑演员表演能否到位。还好安导的知名度引来了合作伙伴：著名演员刘威。后来，刘威的泼辣表演准确、深刻，也成为他的代表作之一。
安战军严肃称，“《疑案忠魂》不管是不是大戏，从创作上来讲，有很多灵气的东西，还有就是你一定要认真、吃苦。要是按原剧本拍，犯人跑到阿里去了，因为已经适应了高原，外面警察去那里，一下缺氧就晕过去了，犯人就把枪给抢过来了，但剧组要那么拍，刘威就只能喘啊，那就效果没那么惊险了。”
“我们一定要飞沙走石，拍出自然对这个事情的侵蚀。然后你必须花时间、精力去拍出惊险感”，在安战军导演最终呈现高潮戏里，男一号警官马红旗和战友押送逃犯回归的途中，狂风呼啸，地势险恶，逃犯突然扑向吉普车的方向盘。经过激烈的搏斗，吉普车翻下山，栽倒在一个小平台上，其效果惊心动魄。
后来在内部放映时，有导演看后说：“你们电脑特效做得真棒啊！”，安导演回应：“其实哪里有什么特效，都是人工拍的。本来按原剧本写，缺氧一天就能拍完了，结果我们这么一改，再一拍就是拍了半个多月。”
为了给影片营造真实的氛围，安导当时带领剧组不畏艰险劳累，从西南古镇到川藏高原，再转入西北黄土高原，后又进入蜀南高原，一路艰辛跋涉，从而使《疑案忠魂》的场景新鲜、奇异且真实生动。
即便摄制组都很疲惫了，还是每天都五点多钟起来，摄影厂即便送来了飞机头等设备，每天全组人都要迎着风沙，坚持拍摄。内地放映时，就连放映员都说：“受了苦了就能好看！”，证明为了拍一部好戏，必须受苦！
有喜欢题材就去拍电视剧

尽管拍电视剧似乎能赚大钱，拍电影的资金往往捉襟见肘，安战军这几年这些年也拍过《湄公河大案》《激情燃烧的岁月3》《李先念》等电视剧，还是舍不下电影，他笑称：“因为我不想用书包往家背钱。”笑谈归笑谈，电影和电视剧其实各有自己的独特属性，但实际上电视剧技术手段简单，电影技术手段较难。
有的人自称不爱拍电视剧，其实是对自己驾驭长篇电视连续剧没有信心。而安战军导演导演称，“我该拍什么，就拍什么，关键是自己把握住自己。因为都是在拍影视剧，其实有时间就行，电视剧只要有比较喜欢的题材，我就去拍。”
但时下流行的电视剧，安战军导演基本不看，更不知道现在出演上百集灌水剧的情况。他称：“我自己拍的都不太看，当初拍《湄公河大案》时候有35集，我要求删掉两集，因为效果会更紧凑。结果中央电视台不让剪，最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减掉一集，现在是34集。”

《湄公河大案》不光陈宝国、杜志国、王千源等实力派演员演得好，全剧影响也巨大，不仅在央视的收视率很高，还得了很多奖项。
安导介绍说：“毕竟有湄公河这样的大案子，故事编得也很好，谜中谜，案中案，案子怎么破的？㓟指向性，这是套式结构，破半天挺费劲的。好容易抓住了一个，这边又有了，还不是；这回跑不了吧？还不是。结果最后那人在我身边，编得比较巧。经常有朋友电话问我，哪个是不是？（哈哈）”

但他坦言，林超贤导演的电影版本没看，只是断断续续看了一点，“电影版也拍得不错，但跟案子没太大关系，就是动作类型片。见面就打，打花了，彰显视觉冲击，你看就叮呤咣啷的...”
在大家眼里，安战军有着孩子般的童心，在圈里的人缘也特别好。没有上过电影学院的他，有着深厚的电影情缘，在苦学苦干中一步步走上来，一连串优秀的影视作品，证明了他对艺术的热爱和执著。
安战军想拍出有中国民族特色的电影，“我有很多项目想拍，大小制作都有，涉及到悬疑、战争等多个题材。有一个是老炮儿类的题材，《黑蝴蝶》讲的是女的，我还有一个男的!”

释凡：您能透露一下自己的最新影视剧计划吗？
安战军：现在正准备拍一部电影《腾飞》，讲中国国产做大飞机的故事，还正在运作之中。还一个叫《李先念》电视剧拍了，还没播出。他们非要中央一套播出，这种重大题材审查都通过了，这是把领袖拍得最好的一部戏。马上中央电视台要播一部叫《向天》的航天新剧，围绕上世纪八十年代组建西昌新型卫星发射基地的故事。
释凡：有没想过拍网大和网剧？
安战军：不知道网大网剧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要我拍，要看故事和制作，还得看故事受不受限制。

释凡：如何看《红海行动》这种军事题材电影现在卖得最火？
安战军：类型片是电影院给你份额，不给你份额就没有！春节档，《唐人街探案》排片量那么大一截，然后是《女儿国》很多排片，《红海》就那么一小截，完全看口碑。大家还是喜欢，《红海》就翻上来了。电影从视觉上来讲，在国产片里制作算是相当不错了。故事就不说了，还是有点情怀，不像那些片就耍得厉害，《红海》既有动作冲击力，还有国家气节，慢慢票房就上来了！
释凡：您有没有想过自己拍的戏能获多高的票房？
安战军：这都不是咱们的事情，我就是人家叫我们拍，就好好拍。人家要采访，叫我来，就配合过来、而且我们作为导演来讲，宣传营销是弱项，脑子也撇不到这边来，全部钻研这事，那就别拍了！老天爷很公平，就叫你干这个事情，你脑子要琢磨各种事情，那你啥都干不好，所以我脑子基本在创作那边！

释凡：您入行多年片酬有没暴涨？
安战军：片酬跟原先一样，拍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在03到05年时候，片酬算高的。现在不算是低的，也差得不是特多。
释凡：如何看现在新演员普遍不进状态？
安战军：我也没辙，你不进状态吧，其实到我这里就进状态，因为在我这里不行，就骂。

释凡：如何给新进入这个圈子导演一句忠告？
安战军：好好拍吧，珍惜这个机会，我们当年能拍上就不容易！而且能拍上就入行很快，然后就卷进去了！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了，你第一部拍好，第二部拍不好，马上就完蛋。要第二部、第三部都拍得好，那才行呢。

释凡：如何看新导演很多都拍不完，或者说钱和时间不够？
安战军：那是技术不太娴熟，还有一种导演啊，因为影像太容易，拿手机就拍吧，像质也不会太差，弄到网上也能演演。这也是好事，但对降低了影像特性，拍电影谁不会啊？讲故事呗，但里面有很多学问，要深入研究就多了。想持久，拍成电影艺术那就难了！
释凡：平时看哪些影视剧？
安战军：主要看现在戏，下载一些国外电影，但很多记不住片名，稀里糊涂就一起看，只要影像好、故事好就看下去，不喜欢就换一个。比较喜欢深沉、冷静、情节化的电影，像《朗读者》、《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战争片像《钢锯岭》《拯救大兵瑞恩》这些主题比较鲜明的喜欢，还有类似2011版的《山本五十六》《男人们的大和号》这些日本电影也很喜欢。

释凡：您为何不去拍商业大片？
安战军：不光你这么问，好多人这么问，我这人不太走动，商业大片是转型以后，资本进入电影。你说商业大片都是上市公司，投资这个片两三个亿，回报多少亿。我认为都是做数字的，当然也有拍得好，就属于做数字，不像我们以前电影厂就要求艺术的。

现在运作里面，导演就像一个数字当众的模块，我也不进入这里面去，因为我拍片很多都是国有体制内的，很多电影集团，像北京厂、西影厂高层说，“安导演不错，给我们拍一个战争片。”
现在讲流量明星流量演员，我们也不懂，像刘德华还知道是谁，而这些小鲜肉，我都不懂！他们拍出的东西，我也不评价好坏，很多都特别浅。这不是贬低的意思，因为电影有属性的，不管你抨击还是歌颂，胡抡一通，都是炫酷啊！我们拍也没问题，能比他还帅。但没有意义，都拍光鲜靓丽的酒吧、五星级办公室，咱们到那个程度了吗？我们是日本吗？不真实，我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