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7-18

恐怖分子的孩子:Fathers and Sons

愿你有好运气，
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
愿你被很多人爱，
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刘瑜《愿你慢慢长大》

关于这部影片，一共有几个版本的译名，《恐怖分子的孩子》（内地）、《恶魔的育成》（港）、《父子之间》、《如父如子》以及《Kinder des Kalifats》。但是都与我内心深处的波动无法重合，于是我使用了最为简单的《Fathers and Sons》（父与子）。
导演塔拉勒·德尔基用纪录片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叙利亚的生活。他回到他的家乡，伪装成同情圣战的战地记者，在一户激进的伊斯兰家庭里和他们共同生活了两年多。
纪录片的主角—阿布·奥萨马。
他是两个女人的丈夫
是8个孩子的父亲
是“努斯拉阵线”的狙击手
是扫雷专家。
影片开始，湛蓝的天空下一群孩子在踢足球、奔跑，塔拉勒的到来受到阿布全家热情的接待，他们拥抱、聊天、微笑。阿布让自己还不会说话的儿子背诵《古兰经》，讲他的战绩。
他对塔利班的热爱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把我对他们的爱掏出来撒在土地上，那么这个星球就可以叫爱球而不是地球”“我选择购买装备而不是给自己的孩子购买食物”
甚至给家里孩子起的名字也和他们息息相关：
2007年9月11日出生的穆罕默德·奥马尔。
因为对谢赫·奥萨马·本·拉登的崇拜而起名的奥萨马。
作为父亲，他和我们普通人家的父母子女一样，参与了孩子的每一步成长，相同又不同。

—比如哈塔布的小鸟。
“爸爸，我宰了他”刚刚学会走路的哈塔布向自己的父亲邀功。
“我们把它的头压下来砍掉，就像爸爸你对那个男人做的那样。”大儿子奥萨马生动的向父亲描述他们杀鸟的过程，只是因为那只鸟啄了哈塔布一口。
奥萨马或许感到了不安，便询问父亲：“真主创造它们是让我们杀的吗？”
父亲回：“真主创造它们是给我们当食物”
—比如孩子之间的打架。
因为哥哥奥萨马骂了他们的信仰，冒犯了真主，所以他们告诉了爸爸，奥萨马被狠狠的揍了一顿。而大人对孩子之间打架的惩罚便是拳打脚踢或者剃光头发。
—比如日常游戏。
奥萨马会给弟弟猜谜语讲故事；会自己制作孔明灯（在中国内地对孔明灯又叫许愿灯，不过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倾述心愿）；
也会两个人对面坐着丢石子(记忆中我小时候丢的一般是用布缝好之后装进细沙甚至黄豆的口袋)；
不过也有我们不曾玩儿过的游戏，比如踩炸弹。
在一群孩子开心的玩儿着踩炸弹的游戏镜头之后，是阿布被地雷炸断了左腿，满身是伤并失去一条左腿的他安慰着哭泣的儿子们，并告诉他一切都是真主的旨意。
于是，适龄的奥萨马接替他的父亲去了军事训练营参加集中特训。
训练中的孩子们调侃着每天只有喂蚂蚁都不够的七颗枣，经历着真枪实弹的训练，麻木的进行被洗脑。
女人们在这长达两年多的镜头里从未出现过。也许有后期剪辑的缘故，但是从仅有的几个镜头里可见一斑。
不会说话的小儿子本能的在大人教背《古兰经》时脱口而出的“妈妈”；
放学被男孩们丢石头的女孩子；
阿布面对女人的哭泣跟大儿子说：“去告诉你妈妈安静点儿，否则把房子砸她身上。”
妇女，在他们眼里女人是生孩子和干活的工具，所以阿布会说他两个老婆能干四个人的活，
明年再娶两个老婆，每个都生双胞胎。
他会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小儿子哈塔布想要举枪射杀自己两岁的侄女。
甚至在女人的眼里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有四个“圣战姐妹”想要嫁给一个人。
“长大以后我就成了你。”奥萨马的今天或许就是阿布的昨天。
大人们当着孩子的面宰杀并且肢解了一头牛去进行献祭，而阿布则在感慨“如果真主当时没有允许易卜拉欣通过献祭公羊赎回自己的儿子，我们就要献祭自己的儿子们了。”那么，如果他们的真主需要呢？
对于奥萨马和艾曼，哪怕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生长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吃过一样的食物，他们的道路也将走向两个完全不同的端点。
奥萨马跟父亲学习开枪，艾曼在和小伙伴玩儿抓石子。
艾曼给奥萨马阅读了学校的课文全片，奥萨马给艾曼猜谜题因为记不住只说了一半。
艾曼在学校答对了老师提问的数学题赢得全班的掌声，奥萨马伴着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进行严苛的训练。
影片最后，看不清是乌云还是战火余烟的天空，塔拉勒从叙利亚独自离开，回到他在柏林的家中；
艾曼长成了一个青少年，追求着他的学业并照顾他的弟妹；
奥萨马被送往战场面对真主的敌人。
他们之间将再也不会重聚了，那个拥有真诚笑容和反叛精神的少年也不复存在。
这是与导演记忆完全不同的家乡，这是我们永远不曾见过的他乡。我无法感同身受，却又触动良多。
作为旁观者，我透过屏幕看到的远不如他们的亲身经历，我也许能够从男老师身上看到艾曼的影子，但永远不会知道奥萨马的结局，也不敢去猜想那些被阿布抓到的人的下场。
恐怖分子的孩子不一定是恐怖分子。
人之初的性，为善也好，为恶也罢，当一个婴儿降生开始，他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是他和她的孩子，他和她的伴侣，他和她的父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