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这个问题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会困扰我们,去掉各种社会标签后是否还有可能去定位“我”?无论答案如何,这都还不是迫在眉睫的,至少无关生死,然而在某些特定的时代,某些特定的人群,这个问题就会纠结至死。《赛德克巴莱》,四个多小时的片长,讲得就是这样的纠结。在太鲁阁听导览志工讲过太鲁阁族的故事,他说不仅要欣赏太鲁阁航拍的美景,更要了解曾经生活在其中的人。
《马关条约》割让台湾,进入50年的日据时代。为了森林里的资源,日本人征服原住民,并对每个部落派驻警员管理,设立市集、学校、邮局等现代设施,日本人称之为“教育生番使之文明化”。太鲁阁族不能再纹面,更不能“出草”(割敌人的人头)。20年的统治表面相安无事,但被迫改变生活方式乃至放弃信仰(纹面、出草都和死后过彩虹桥有关,说如今仅有3个有纹面的太鲁阁族老人存世),不满、委屈、仇恨都在积聚,在导火索误伤日本驻部落警员事件后,所有的怨念爆发,12个部族中有6个响应起义。三百勇士抵抗几千名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日军长达近2个月,好几个部落的女人、老人、孩子集体自杀,战士或战死或自尽,少数遗族最终被要求搬到平地生活。
在“野蛮”和“文明”间,如果已经看到了“文明”是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但是又无法抛却根深蒂固的信仰,该如何是好?全片刻画不多但却是影片灵魂人物的就是日文名为花冈一郎、二郎的族人,虽然接受了现代教育,甚至成为了日本警察,但一方面无法真正被日本人接受,一方面又无法面对族长的质问;死后是要进日本的神社还是祖灵的猎场?无法挣脱的出身,无法回答的问题,最终也只能做一个游荡的孤魂。个体很难挣脱群体纽带。
看到了必死的结局,是为了信仰而死,还是可以选择必将胜利的一方?前者固然非常伟大,也是我们的教育中一直在灌输的,但是一定要这样吗?以卵击石是悲壮的,保存性命看清形式就一定叫做“苟且偷生”吗?
为了自己的信仰,是否可以违背更普世的价值吗?比如太鲁阁族是否可以以“血祭祖灵”的名义去随意杀害日本女人、孩子?
部落间世世代代存在纠葛,又有异族(日本人)占领的事实,一个部落对另一个部落的复仇能否借助异族的力量,或者说被异族所利用?
观影过程中时不时会和明末做对比,这些问题也同样存在。不可否认,目前我的伦理观念会更偏向个人主义的伦理观: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个体应该享有独立判断做出自己的选择并未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自由。这样的伦理观念天然就是反集体主义的,而集体主义又是从小被教育的伦理观,所以这当中是会存在巨大的张力,目前我还无解。

赛德克·巴莱(下):彩虹桥賽德克·巴萊(下)彩虹橋(2011)

又名:真正的人 / Seediq Bale: The Rainbow Warriors

上映日期:2011-09-30(中国台湾)片长:132分钟

主演:马志翔 徐若瑄 Vivian Hsu 温岚 田中千绘 林庆台 安藤政信 徐诣帆 

导演:魏德圣 / 编剧:魏德圣 Te-Sheng Wei

赛德克·巴莱(下):彩虹桥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