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1-27

实习医生格蕾第二季:我迷信我的迷信

医学确实是最辛苦的专业之一，而医学生也确实是叫累叫得最欢的。我知道他们一定都无数次怀疑过自己的选择，而我猜想这条涨涨落落的怀疑曲线会在他们看到自己手下的第一个死去的病人时达到顶峰，然后黯然回落至最终归于平静。都说医生冷漠，其实并不尽然，但是，有时候不用冷漠保护自己，何以承受日复一日的生死病痛？

最近看《实习医生格蕾》，每集都有好几个案例，百来集看下来真是记不得几个，有一例印象很深的，是第二季第12集里Burke给一个孩子做心脏移植，但这个孩子并不想接受手术，因为之前漫长的等待匹配器官的时间里他一直看着母亲为他得到器官而祈祷，而他认为母亲是在祈祷另一个孩子的死去。手术很完美，却出现了意外的排斥反应，Burke认为身体和精神之间有着一种纽带，如果他真的这么抗拒这个手术的话身体就会相应地排斥这颗心脏。Christina嘲笑他说你不会真的相信圣诞老人吧，Burke说，我必须要相信一些比我强大的力量，否则那种无力感会活活吃了我。

从小就被教导医生护士是“治病救人”的，然而身体并非机械可以被单纯地修复，而生命更是缥缈至斯。一千个规律打不败一个偶然，十几年的经验也许也救不回一个濒死的生命。我们依然把病人的身体当做一个在课上学了无数次的有机体，然而生命本身已经慢慢被赋予了宗教层面的意义。是的，我们需要有精神信仰，否则那种巨大的无助将无法依托。

还记得那次募捐结束后院长引述的那句“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科学决不能是我们所相信的全部，否则我们只会被自己内心的怀疑打败。科学还在发展，却总有界限，医疗条件在提高，也总有极限，在我们学会怎样下手去救治之后，更困难的是学会停手放弃。我们或许比没有读过医科的人更深知人体的奥秘，然而我们不是上帝，所谓的妙手回春并不是最好的概括，很多时候我们也总是无能为力，只能提供帮助减轻病痛，尽我们所能给予安慰。正如协和的王仲医生所说：生命有限，疾病客观，医疗的目的是减轻痛苦和一定程度延长生命，提高生活质量。不是“治愈”，不是“永生”。

五百多页的生化也填不满一颗空落的心，考前连续的刷夜也弥补不了原生的孤独感。除非我们清楚自己是为何而奋斗，否则早晚会在生命无常的负压下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