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10-21

幼童:历史的试验品

“予之一身既受此文明之教育，则当使后予之人，亦享此同等之利益，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容闳
如果不是郭士立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接任牧师不会来找容闳去香港在马礼逊继续念书；如果没有布朗牧师，容闳也不可能成为留美第一人；如果没有容闳，大清朝也不可能从1872年开始破天荒连续派出四批留美幼童；如果没有曾经的留美幼童梁诚的大力促成，美国可能不会退回庚子赔款用于培养中国留美学生……历史，就这样奇妙地一环扣一环，一些人无意间改变了另一些人的命运，一代影响着一代。正是容闳的坚持和曾国藩、李鸿章的支持促成看似不可能的大清幼童留美一事。
120名幼童远赴他乡，在异国的土地接触到迥异于故土的文化、教育和生活方式，在极短时间内快速适应融入其中，不仅学习上表现出色，打棒球与当地的同龄人相比也毫不逊色，在很多方面成为了佼佼者。他们脱去不止是长袍马褂，还有来不及加诸他们身上千百年来形成的思想桎梏。正如其中一名幼童所言“一个人一旦品尝过自由的滋味，他自然希望享受自由的空气”。
令人唏嘘的是，留美幼童们最后被仓促召回，没能完成在美学业。混混沌沌中开始，又糊里糊涂硬生生被召回，他们身不由己地做了历史的试验品。离去时还是一群懵懂少年，归来已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接受最发达的教育后，再次踏上这片古老的满目疮痍的土地，他们内心有何感想？
尽管没有完成学业，大多数留美幼童都成了行业先驱，在各个岗位上发挥所学，赫赫有名的京张铁路总工程师詹天佑就是留美幼童。清华大学前身清华学校的第一任校长唐国安、北洋大学第一任校长蔡绍基、民国首任总理唐绍仪均为留美幼童，回国后留美幼童们活跃在铁路矿业电报外交等新兴行业，在历史舞台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渐渐被人淡忘。
看着他们穿着长袍马褂聚在一块过圣诞，彼此间仍习惯以当年昵称相互打趣，通信亦多用英语，感慨万千。尚在孩童时期就被远派他乡留学的他们，内心经历了些什么？异乡的生活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什么样的烙印？终其一生，他们如何看待自己出生的古老国度和自己成长的那个年轻共和国？他们毕生的理想和追求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