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小崔几年前写的那本家常里短,轻松幽默又不乏认真严肃的《不过如此》时候,看了今年奥斯卡获奖影片《卢旺达饭店》,再也笑不起来了。小崔在书中谈到的关于日本的那一章节中提到:当人进入到一个群体时代之后,个人在“集体潜意识机制下,在心理上回产生一种本质性的变化,就像”动物痴呆、低能儿和原始人一样,这样的个体会不由自主地失去自我意识完全变成另一种理智水平十分底下的生物。他还提到,勒庞在他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学》说,因为我们从原始时代继承了野蛮和破坏性的本能,它蛰伏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孤立的个人在生活满足这种本能是很危险的,但是当他加入一个不负责人的群体时,因为很清楚不会受到惩罚,他便会彻底放纵这种本能。在生活中,我们不能向自己的同胞发泄这种破坏本能,便把它发泄到动物身上。与群体狩猎的热情和破坏的本能发泄在他们认为猪狗不如的人的身上。
原来人都是一样的。卢旺达的种族仇恨由来已旧,大致是由西方殖民者所造成。政治利益掩盖下的经济利益驱使野心家要用极端的手段来得到他们认为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媒体成了他的帮凶,被激起热情的民众成了丧失理性的野兽。这个时候,他们平时的邻居、朋友甚至亲人在一夜之间都成了四处乱窜让人讨厌的蟑螂。在这个时候,最无辜就是惨死在反叛者刀下的众多亡魂。他们手无寸铁,无力反抗,他们只有东躲西藏,被人逼成了蟑螂,心中虽然有一丝生的渴望(他们很多人都是被杀害在卢旺达和扎伊尔的边界的湖边)。可是谁来救他们?上帝似乎太忙,屠杀者眼中没有一丝仁慈的光芒,西方的救世主们,依然是高高在上,在他们眼中,卢旺达不过又一次成了奴隶们的竞技场。保罗最终安全地同他极力保护的人们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家乡,希望、喜悦和哀伤都在他的脸上。我不禁想,上帝的天平永远在倾斜,当今天倾向到保罗身上,那些仍然如惊弓之鸟般逃难的人们呢,谁又来帮他们的忙?保罗的生命并不比其他人的坚强。但他有利用在外国饭店工作机会所学习到的“国际交往惯例”;他会熟练地使用利益交易中换得将军一次又一次的手下留情,他懂得如何让自己和同伴脆弱的生命去博取国外友人的同情从而再让它转成生的希望,他苦苦地抵住这个沙漠绿洲那破烂不堪的,快被暴徒踢破了的大门不让风卷进沙尘。而那些被当作蟑螂给“踩”死的人们呢?那些象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的“图西族妓女”呢?那些成为蜗牛一样的背着行李行走的难民呢?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求生的本能在驱使他们到处流走。
整个影片都让我都叹息着生命的脆弱,平时以为稳固的家其实随时都可以被人轻而易举的冲破,优美柔软的脖子比不过寒刀上坚硬的线条,外力的倚靠突然之间就化得虚无飘渺。红十字工作人员谈到她眼睁睁看着被杀害的图西族孤儿说,要是她能活着她再也不做图西族人了。天真的孩子并不知道,错不在她的民族身份。她甚至不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要想改变也许只有等到来生。千百年来,人类社会上演着剧情雷同的戏码,就连是在号称文明社会的现在。现代?除了通讯工具的进步,逃跑方式的多样和所能寻求的帮助力量的限制增多以外,事件的本质仍然还是人性的退化和人伦的流放。难道这就是人的宿命?在影片中,我们可以责怪贪婪阴险的胡图族人,可以抱怨冷漠势利的西方国家,甚至怪罪曾经是殖民者帮凶的图西族人。可悲的是,当我试图要超越这些,从人性中来反思的时候,才发现,人逃不开利益的争夺。无论是殖民者曾经对卢旺达以及整个非洲,拉美和亚洲的奴役,还是二战中与此相似的种族清洗,起因无非是都是人性的黑暗面所投下的阴影。不否认,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我感动于辛德勒倾家当产去拯救那些在由于他的同胞的威胁下只有微弱气息的犹太人所表现出的清醒无私;也感动于保罗用他并不宽大的肩膀来帮助信赖他的异族时让我们看到的人性的坚强高尚;同时还为在抗日战争时期,自己的家园都丢失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去帮助远到而来的客人所表现出的勇敢力量。但是,所有这些都象是天边乌云的阳光那样渺小,仿佛随时都会给黑色吞没。难道没办法让黑暗永远都离开我们的生活,没有哭泣,没有逃亡更没有杀戮?当然这不再是电影的任务。




卢旺达饭店Hotel Rwanda(2004)

又名:卢安达饭店(台)

上映日期:2004-09-11(多伦多电影节) / 2005-03-04(英国)片长:121分钟

主演:唐·钱德尔 苏菲·奥康内多 华金·菲尼克斯 尼克·诺特 哈基姆·凯-卡西姆 托尼·戈罗奇 法纳·莫科纳 大卫·奥哈拉 莫苏西·麦格诺 西莫·莫加瓦扎 卡拉·西摩 罗伯托·西特兰 德斯蒙德·杜布 蕾乐蒂·库马洛 

导演:特瑞·乔治 / 编剧:凯尔·皮尔森 Keir Pearson/特瑞·乔治 Terry Geor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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