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花缭乱的影视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新鲜的历史题材剧了。这部剧的前铺还是比较稳的,但后面十集左右感觉进度有些快,好像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表达完整一样,可能是只能剪辑到40集?但不管怎么说,播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就事论事。
关于开头和结尾
开始,科考三人组就很让人感兴趣,深夜大雨被赶出只能在破庙暂住的科考三人组就很让人感兴趣,包括他们的聊天。徐乾学中探花疯颠断片,类似范进中举。康熙学西洋,怼洋人不要逾矩,以及国土寸步不让等。这些,颇有种“借古喻今”的味道。
后面看罢,尤其后十集,直至结局,脑子里蓦然闪现“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这句话。帝王权术,永远要比臣子认知更深广。很神奇的是,前段党争之时,索额图和明珠还在称呼上喊“皇上”,后头皇权占于上风,他们背地里都喊“康老三”,是那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状态。孝庄下线,大概是个强烈转折处,康熙真正变成孤家寡人。孝庄临终前的一段嘱咐很值得品的,但我只记得两点了,一个是对待太子实在不行另择,没有天生的狼王,都是血路杀出来的。第二个是对待臣子不能念旧,可以不杀但不能不换,这样他们才能有危机意识,干活才能更卖力。而后,康熙真的就把朝堂臣子们狠狠“痛打”了一翻,当然也包括靳辅陈潢,尽管他们治河理念没错,更是站在百姓一面思考问题。但违背圣意。违背当权者的下场,不死也要扒层皮。最让人难受的是,康熙为维护太子和皇家体面,淤田案的真相仿佛蒙着纱。这和靳辅儿子下狱时,靳辅的做法有着强烈的对比。谁的儿子不是儿子呢?一朝帝王,天下表率,不过如此。这样一看,又颇有种“批判封建”的味道。
关于做事和谋官
如果非要两者割裂,那做事派当属陈潢。河伯投胎的超强治河理念使他能被康熙一眼相中,而后躬身河务,实践出真知,在前人的治河思想上因时而变,不断创新,每次能把那些反对的言官怼的无话可说。可不通人情世故的直脾气怎么能在官场活的好呢?年纪轻,有怨气,就被靳辅教育了一番。其实这一段,也让我受益了:任劳容易,任怨最难。抱怨多了,认知就会出现偏差,这才是致命问题。
靳辅应该属于兼者派,既做实事,也谙官场之道。他尽心河务,他手下在于振甲面前气愤地讲“靳总河一年在河督府总共时间不超过五天”,其他时间在河床干活督工,在安稳百姓,在研讨河务……他懂得如何斡旋官场,但他更懂得何时可为何事不可为,其首要精神无非两个词:业精和百姓。
其他官我觉得都可称作谋官派吧。治河、漕运、三藩、台湾,是康熙立志在位要解决的大事,首当其冲是治河,因为治河成功的话,其他几个大事的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随着剧集变化,治河从主要矛盾变成了次要矛盾后,再加上康熙的主观自负,包括索明高等,意思都是皇帝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先听他的,等到实事摆在眼前,发水了淹死人了,他知道错了,依然会听靳辅陈潢的了。为官者,首先要是识时务者。要懂得顺势。就好像高士奇这个角色,就很有意思,学问高,情商高,无孔不钻地窥探领导想法和喜恶的聪明,已经打听完毕立刻去琉璃厂找书研读马上进入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刻苦。
还有一个人也值得单独拿来一提,就是那个气人的于振甲。喜欢三省吾身的慎独,却把理学学的狭隘的要命,沽名钓誉。拒迁一县百姓引得三省遭殃时,没有大局意识,全局观念;升为河道总官时,要按照他的为官之道安排事物接待,自认清廉,为了自己名声,不干实事;一共两次大错,认识到严重错误时,一次要自杀变为写血书,另一次不顾官员体面戴枷三跪九叩到康熙面前求死,最后康熙真要他死时他说要去治河,死要面子活受罪,实质上的贪生怕死;与靳辅陈潢对峙河务时,固执迂腐,不懂变通。若说其他人谋官为的是财、权,那于振甲谋官仅是为了名。你不能说于振甲是奸臣,他也不惧权贵,秉公办事,但他贪名之下也尽藏虚伪。突然发现,这种人遇上大事,反比奸佞小人来的更加可怕。
林林总总写了这么多,不知自己前路如何。但这部剧给我的启发就是学习陈潢的匠心和躬亲,学习靳辅的敬业和格局,学习高士奇的刻苦。忌徐乾学的不敢作为,大忌于振甲的贪恋名声。少抱怨,多做事。不管前路如何,起码自己不要做“于振甲”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