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10-02

浮草物语:小津的电影

换一个人拍《浮草物语》会是怎样的？如果要选择戏剧性的故事情节，这部默片再合适不过：为卑微的身份感到羞耻的小人物，盼望儿子出人头地的父亲，嫉妒的女人使出报复手段，出于引诱目的的接近最后转化成真爱，所有矛盾聚于一个焦点后的爆发，一无所有后的重振旗鼓。所有这些因素难道不该构划出更加剧烈的冲突，直至走向悲剧的深渊吗？小津的电影无论题材如何变化，似乎都有这样的套路，平静，矛盾，解决，完满。这些让人厌烦的元素却溢出了套路的框架，触动人心。太多人谈起小津的克制平静的风格，在文德斯的《寻找小津》中，摄影师还亲自演示小津的拍摄机位，其实，无论技术问题还是风格问题都无法孤立谈论，而应当作整体观。“克制”这样的说法隐含着不得不忍的的意思，在我看来小津并非如此，用“自然而然”更为合适。我们惯于忽略那些看似乏味的事情，而把反常放大成为传奇，小津均等对待一切，慢下来定睛地看，意义在寻常中慢慢显现。琐碎的日常生活就是精神生活本身，有与无本没有界限，忧与喜也始终无法拆分。他不刻意地做什么，电影中的那些人物自然地流露情绪，礼节与性情天然融合，那是温情，却不浅薄，是缓慢流动的心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