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面》和《第七封印》之后看《野草莓》,竟感受到了伯格曼的温情。
《野草莓》的核心,就是一个一生冷酷而刚愎自用的老人在行将就木时与自己、过去和生活和解的故事。这个故事若要交给普通导演来拍,一般都会拍成一个单线的、温情脉脉的、过去与现在来回的切换的电影。这很好,是个好电影,却不属于英格玛伯格曼。
在英格玛伯格曼手中,《野草莓》是如此的特别:伊萨克的过去与回忆不是通过“切换到过去”来展现出来;相反的,而是采用梦境与幻觉的手法,把伊萨克放进去,从而展现出伊萨克的过去(包括他的家庭、父母、两次失败的爱情等)。除了梦境与幻觉外,英格玛伯格曼还设计了一些角色来“象征”伊萨克一生中不同的阶段:三个年轻人(伊萨克、他的堂妹与堂弟)与还有中年夫妻(伊萨克与他的妻子)。这样就使得电影不再是简单的“过去与现在来回转换”,而是在保持“现在”不变的情况下去展现过去,体现出主人公心境的变化。实属高明。
还有一点想说的,是英格玛伯格曼自己的人生经历。伯格曼从小就缺失父爱,长大后共娶过五任妻子,有九个孩子。这九个孩子无一不在他们的母亲与伯格曼离婚后失去了伯格曼的联系。1995年,最后一任妻子因胃癌离世后。此后,伯格曼便独自生活在法罗岛上直至2007年逝世。大师的一生不好评价是否孤单。但起码,我们能猜测的是,《野草莓》大概是英格玛伯格曼在尚算年轻时许下的一个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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