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喜欢一部电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的感觉了,感谢瓦尔达,让我又多了一种电影艺术的体验。
电影讲了一个简单的婚外情的故事,同时也是诠释“幸福”意义的故事。对于男主来说,爱他人是幸福,对于两个女性来说,被爱是幸福,对方有妻子/情人甚至也不重要,这本身就是一种既合理又反讽的现象,从而在一个萨特主导的男权话语体系的存在主义氛围中发出一声波伏娃代表的女性主义疾呼。
而这个看似沉重的情感危机议题却被瓦尔达用一种极其轻松、浪漫、欢快的方式陈述出来,甚至差点让人们忘怀其中有违道德的行为,尤其结尾并不happy的happy ending,令人在一种隐隐作痛中接受这个所谓的happy ending,从而更层次思考happy本身的真正意义,只能说这个层次感实在太高妙了。
同时高饱和的色彩也营造出极强的间离感。另外,很多富有主观色彩的一闪而过的蒙太奇镜头,让这部电影的剪辑俏皮又不失温柔。几个长镜头片段(用树干做伪转场屏障的舞会的摇镜头、床上做爱缠绵后的谈话片段、结尾的长镜头调度)令人赞叹。
最后还是想再谈一下这个主题,有关幸福,和忠诚。瓦尔达第一次让我意识到,爱情也许由于某种道德或法律限制而让它成为某种话语体系规训的产物,由于这个规训的存在,忠诚才有了它的价值;但另一方面,这个规训压抑了一种本能的人性,就像男主在床上跟女二说的一样:我更爱你,如果我先遇到你,你就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指向一种一夫一妻制的弊端——我们人类都会因为怕背叛另一半而背叛自己,这本质上是对人性的违背,所以一夫一妻制在情感上就变成了一种理想主义的幻想。但是仅因为此就宣告了一夫一妻制无效吗?当然不是,如果每个人都追求自己认为的所谓的快乐和幸福的话,那么每个人都会变成毫无责任感的自私的人,这个结果看上去更加可怕。所以这一点又回到萨特的存在主义观点上:每个人都可以树立自己独一无二的价值,每个人都有权把握自己的人生,哪怕它再虚无…但是!请记住:你必须为你的行为结果负责。当然这种论调在当代讨论中,尤其与女性主义紧密相连,即使在这部电影中,女性也是作为男性客体而存在的,瓦尔达在呼唤人性回归的同时,更是在呼唤女性的话语权。瓦尔达用极其温柔俏皮的方式,让我们在情节推进的怀疑和难过的复杂情绪中体会个中滋味,实在太令人喜爱了!
又名:随机行事 / Happiness
上映日期:1965-10-01片长:79分钟
主演:让-克洛德·德鲁奥 Claire Drouot Olivier Drouot Sandrine Drouot
导演:阿涅斯·瓦尔达 / 编剧:Agnès Varda